己的手臂竟夠不到她,不禁凝出一絲輕笑,竟邁步前移,使得劍鋒戳入身體更深,伸手在震驚呆怔的穆楓額前輕輕一撫,隨即用力將她摟入懷中,軒轅劍徹底沒入了他的體內,白紹行伏在渾體僵硬的穆楓耳邊,輕柔的耳語,“我不是教過你,下手的時候絕對不可以有一分遲疑嗎?”
穆楓渾身劇震,掌中的軒轅劍瞬時斂去,心底翻湧起的無力和酸澀使得她身體一軟,身形下墜之時,卻被白紹行牢牢抱住。
目光觸及白紹行潔白的衣襟上觸目驚心的血跡,唇角泛出悽然的苦笑,那一劍雖刺在他身上,可卻比刺在自己身上讓她痛上百倍千倍。多麼可笑啊,心被如此冷酷無情地踐踏蹂躪之後,她仍是如此深愛著他的,否則以自己精準無誤的劍法,豈會在對方不閃不避的情況下失去準頭?可笑,可悲,可嘆……
穆楓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的軟弱可悲,輕輕側頭貼在白紹行的胸口上,聽著裡面平緩穩健的心跳聲,神情恍惚地喃語,“白紹行,你究竟有沒有心?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白紹行用手撫摸過穆楓烏順的長髮,連吹在穆楓頭頂的呼吸都是溫柔的,似真心的表白,又似假意的安撫,他輕聲低語道:“你忘了嗎,我早都告訴過你,我一直喜歡你的。”
兩個人相依相偎的身形,在地上投射出纏綿的剪影,那姿態完全是一對情深意濃的熱戀情侶,落在穆楓眼中,卻只覺觸目的諷刺,聽著那軟聲細語,穆楓心底淒涼,喜歡而不是愛啊……更或者這又是一道甜蜜的謊言……回想當年他曾對自己說過的話,作為殺手,第一個要學會的就是欺騙……
穆楓用力的閉了一閉眼,唇角逸出淡淡的笑音,那笑聲逐漸放大,最後隨著顫抖的雙肩凝成喘不過氣的狂笑,笑意雖盛,可笑音卻是越發的蒼涼冰冷。笑聲歇止過後,穆楓將那抹絕然的淒冷深埋眼底,再抬頭時,眸光溫軟如波地仰望白紹行的側臉,輕輕問道:“還記得當初你給我的選擇嗎?現在我後悔了,想選擇前者,隨你一道迎接天道的變更,可好?”
擁住穆楓的白紹行,身體一頓,神色微凝地轉頭低看著穆楓,眼底流動著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華,默然良久後,勾唇淺笑,點頭道:“好。”
“穆楓!”
隨著一聲難以置信的驚呼,裴景商和謝英庭現出身形,皺眉盯著穆楓和白紹行。
穆楓愕然轉頭,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兩人瞬即恍然,想來是葉嵐天他們終歸放心不下自己,派了這兩人暗中跟隨,保護她。
“難道你要背叛我們軒轅神族嗎?”裴景商眉頭擰成了川字,眼底溢滿驚疑。
穆楓眼眸微闔,掩去眼底的光華,唇角逸出一抹譏諷地淺笑,“背叛?你們難道忘了嗎,我早在五千年前就被天帝逐出神界了。何來背叛一說?更何況,這萬年一次的轉機是天道迴圈,我只不過是順應天意罷了。”
裴景商如何也不能相信穆楓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只道穆楓是遭遇了連番刺激,而性情大變,一時失了心性。面色數變後,裴景商沉聲道:“我知道你是下不了手殺他,既然如此,那便由我二人代替你出手吧。”
裴景商話音未落已和謝英庭齊齊襲向白紹行。
白紹行輕笑一聲,將穆楓推至身後,笑音似仍留在原地尚未散去,人卻已經瞬間消失了蹤影,再抬眼望去時,只見三人已纏鬥到了一處。以穆楓過人的眼力,仍覺三人的動作快至肉眼難察,若是尋常人在此,恐怕連空中倏忽來去的影子也是看不清的。
裴景商和謝英庭本是神界中,位階僅次於應龍的武神將陸吾和英招,其功力之深單從他們的神階便可見一斑,現世中更是弒靈門,承得起“天、地”二字的頂尖殺手。
此刻三人全力出手,招招盡是致命的殺招,白紹行以一敵二竟全不落下風,與二人鬥了個旗鼓相當!然而他畢竟先後受了祁諾言和穆楓二人的兩記重創,雖憑著過人的意志使得身手完全不受阻礙,但在激鬥中傷口卻被牽扯得再次流出鮮血。雙方現在勢均力敵,只怕除非一方先力竭敗亡,否則很難分出個勝負,這耗時的持久戰對以逸待勞的裴景商和謝英庭自是毫無虧損,但對於重傷在身的白紹行卻完全不同。
隨著三人的拼鬥達到險死還生的高潮,地面上灑下了一灘灘觸目的血跡,那自然是白紹行傷口處流出的鮮血。
在一旁觀戰多時的穆楓終於按捺不住,軒轅劍鏘然躍出,加入戰圈,劍光瀲灩縱橫,硬生生地在激烈纏鬥中的三人間撕開了一個豁口,凌厲的劍鋒化作一道流光筆直地朔向裴景商。
“穆楓!”裴景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