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下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清豔,“改天宴請諸君。”
說罷,她靜靜地走出了幾人的視野。
常風回頭盯著柳婧看了一會,才狠狠地嘀咕道:“這廝……長成這樣,真是勾人。”回過頭來看到幾個好友無奈的表情,他臉一紅,嚅嚅地說道:“這個,這個,我其實就是見他長得俊,逗逗他……”
另外一個儒生無奈又斯文地說道:“柳文景不僅俊,還實有才學,山長都贊過他。”
幾個儒生在這邊說著話,便沒有注意到,那邊書院門外,正黑著一張臉朝著這邊看來的鄧九郎……
柳婧走出了梅園。
她的馬車就停在外面,早就知道自己不會在這裡過夜的柳婧,一直吩咐他們侯著。此刻看到柳婧出來,兩個護衛大步迎上。
柳婧一邊朝著馬車走去,一邊頭也不回地對著兩個護衛低聲說道:“那些 子和乞丐,還控制在手中?”
兩護衛低頭應道:“是。”
柳婧輕聲道:“恩,傳令下去,讓一首童謠儘快傳遍豫州,童謠的內容是,‘鄧氏子,鄧氏郎,人倜儻,世無雙,除閹賊,稱閻王,鐵血漢臣誰足論,洛陽子弟衛仲卿。’”
柳婧這話一出,兩個護衛一怔,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後,一人上前問道:“郎君,這是你與鄧九郎商量好的?要這樣給他揚名鋪路?”
還把他比作衛青呢。想西漢的大司馬大將軍衛青,雖是外戚,卻一生赤膽忠心,為了漢武帝的江山,立下戰功無數。最後要不是衛青死了,皇后衛子夫也就不至於失勢……同樣是外戚是權臣,這童謠把鄧九郎比作衛青,不是替鄧九郎鋪路揚名還是什麼?
這時的人,上至權貴下至 子,都講究一諾千金,眼前這製造童謠一事,別看柳婧順手拈來,可當世之中,如她這樣做這種‘沒底線’的事的人,那是非常之少,人人心中都有一種風骨在撐著呢。
所以剛才鄧九郎說柳婧‘心有山川之險’,著實不是虛言。
聽到兩個護衛的問話,深知這樣製造謠言,一旦洩露,便再無名聲可講的柳婧,垂了垂眸。
她扶著車轅,回頭看向兩人,溫文爾雅地說道:“不,是我自作主張……”她回過頭來,靜靜地說道:“我欠他的情,想一一還清,我想等我再也不欠他了,也許在他面前,就不會進退失據了。”
她就不明白,自己做了那麼多心裡建議,自己平素明明心定得很,怎麼見到那廝,永遠都先輸三分底氣?
原來是想還人情啊?可什麼樣的人情,值得這樣傾力償還?兩個護衛相互看了一眼,心中雖有不解和些微不滿,卻也沒有吭聲,只是低下頭應是。
柳婧上了馬車,一坐好,她便清聲說道:“行了,啟動吧。”
“是。”
不一會,馬車便到了柳府。
柳父正在書房中讀書,聽到外面格支格支,永遠不疾不緩的腳步聲,便知道是女兒來了。當下連忙喚道:“大郎,走快一點。”
柳婧腳步稍快,推門而入。
隨著她把房門一推,一陣寒風撲簌簌地捲入溫熱的書房中,令得柳父打了一個哆嗦。
柳婧連忙把房門掩上。
柳父這時已放下書,正抬頭關切地看著她,“孩子,聽你伯父說,你今天給那洛陽來的大人物大大露了一次臉,已得了那人的信任,只怕以後會跟到洛陽就職?”
柳婧聞言,卻只是靜靜地走到柳父身前,她彎腰在火盤上暖了暖手後,半晌才輕輕說道:“那人,是鄧九郎……”
一句話吐出,柳父也僵了。
過了一會,他問道:“那你剛才,是去了他那裡?”
柳婧還在暖著手,也沒有抬頭,便這樣斯文地應道:“是。”
“那他認出你來了?”
這句就是廢話了,柳婧苦笑道:“不錯。”
柳父走了幾步,轉過身看向她,“鄧九郎現在怎麼說?”
柳婧依然彎著腰在火盤前湊,在火焰的照耀下,她俊美精緻的臉,開始紅樸樸的,鼻尖也有了點紅色。看著那火,柳婧的聲音斯文清徹,“他對昔日之事耿耿於懷,對我的底細也一清二楚……不過,對我倒不曾特別厭惡,我應對妥當的話,不會禍及家族。”
柳父看了她一會,突然長嘆一聲,道:“你心裡有數就好了,這事為父也幫不到你,由著你去折騰吧。”
頓了頓,柳父又道:“對了,你三伯父讓你去一趟他那裡。”
柳婧這個三伯父,其實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