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指著他介紹道:“這人你是識得的,南陽鄧九……對了,鄧九剛剛在跟朕跟他的風流事兒,那事,他沒有跟阿婧說過吧?”皇帝說到這裡,抬起眼皮瞟了鄧九郎一眼,那眼神中,頗有點冷笑的意味。
豈料,他這個被鄧九郎用風流手段勾到手的妹妹,這般當面聽到情郎有風流事,不但沒有像別的公主那樣流露出不滿,反而頭垂得更厲害了。
柳婧目不斜視地看著地面,小聲回道:“沒有說過。”
可在柳婧開口的同時,鄧九郎的聲音突然傳來,“臣說過的。”
兩人同時開口,內容卻完全相反,皇帝一怔。朝著兩人凝神看去。
鄧九郎提步上前,他轉向柳婧盯了一會後,挑眉笑道:“這事我明明跟阿婧說過的,阿婧不記得了?”
他說到這裡,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叫道:“是了,阿婧定是不知道是哪一件。是這樣的,前兩天的一個晚上。我去會一位故人時,在人從後面打暈了,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被人五花大綁著,不但手腳被綁,嘴裡還塞著東西,眼上也給蒙了布……”柳婧的臉越來越白。越來越白。她羞窘得恨不得遁地逃走。面子上,卻還在極力維持鎮定。
鄧九郎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繼續笑著說道:“然後,一個美人兒進來了,那美人趴在我身上,把我脫了個精光……”他說到這裡時,一句‘你胡說’的質問差點從柳婧的嘴裡脫口而出。幸好她及時閉緊了嘴。
“喲,便是我臉上這些印記,也是那美人兒的功勞。”笑笑地說到這裡,鄧九郎突然問道:“柳婧,你知不知道那美人兒是誰?”
柳婧白著臉嚅嚅地說道:“我不知道。”
“是嗎?”鄧九郎笑了,他慢慢說道:“可我怎麼覺得,阿婧是知道的?”
吐出這句話後,鄧九郎轉向皇帝,朝著他深深一揖,朗聲說道:“臣被人如此欺負,心中實是憤憤,還請陛下擒出那人,還臣一個公道!”
皇帝半躺在榻上,他這時也不笑了,看了一眼畏畏縮縮的柳婧,又看了一眼非要弄個水露石出的鄧九郎後,皇帝虛弱地揮了揮手,道:“朕累了,你們下去吧,此事以後再說。”
竟是不等鄧九郎說下去!
一時之間,柳婧的頭更低了。
鄧九郎沒有退下,他上前一步,朝著皇帝緩緩跪下,朗聲說道:“陛下,微臣清白已失此女之手,還請陛下替微臣做主……”
他這話又離譜了,皇帝差點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他連忙以手撫額,揮了揮手,裝出疲憊的語氣說道:“行了行了,你先退下吧。”
……鄧九郎身子一僵。
直過了一會,他才暗中輕嘆一聲,朝著皇帝叩了一個頭後,緩緩退下。
一直到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殿門處,皇帝才睜眼看向柳婧。
他定定地看著柳婧,卻久久都沒有開口。
直過了好一會,柳婧受不住了,她白著臉輕輕喚道:“皇兄?”
她這聲叫喚一出,皇帝竟是長嘆一聲。
他這聲嘆息中,充滿了無力,無奈……
柳婧心中又是不安又是自責,忍不住抬頭看向他,再次喚道:“皇兄?”
皇帝閉著眼睛沒有理她。
他這般閉著眼時,便如睡過去了一樣,那消瘦的泛著潮紅的臉,也在這一瞬間失去了生氣,變得暮色沉沉。
柳婧唇瓣顫動著,她連忙喚道:“皇兄,我不是的,我,我沒有……”
皇帝搖了搖頭,在讓柳婧閉上嘴後,他慢慢說道:“阿婧。”
“阿婧在!”
“朕想護你周全,卻不曾料到你自己已是不管不顧……”在柳婧猛然抬頭看向他,急急地想要說些什麼時,皇帝虛弱的繼續說道:“罷了,人命如此,便是想躲,又能躲到哪裡去?”
皇帝抬起消瘦的臉,他仰頭看著屋樑,嘴裡則開口道:“安公公。”
“奴婢在!”
“擬旨,封柳婧為和樂公主,賜公主府第,無論封地還是侍衛婢女,仿長公主例——”
“遵旨!”在安公公響亮地應過,走到一側拿起筆墨開始書寫時,柳婧還是呆呆怔怔的。
她怔怔地看著皇帝,似乎並不知道,這道聖旨意味著什麼。
皇帝看到她迷糊不安的眼神,突然想道:自己這個妹妹,在別的公主前呼後仰,僕從如雲,飛揚跋扈時,她卻揹著一個商戶女的名聲……不管她做了多少事,永遠都揹著那個商戶女的名聲,為權貴階層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