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周徹將白夏抱回床上,她已經很累,但不想睡,趴在床尾望著窗外的景緻。
“上城竟然下雪了……”
“嗯,想不想在漫天的雪花裡做?”
白夏瞪了周徹一眼。
“玻璃房裡也很暖和,不會冷。”
白夏:“你是不是覺得世界上任何地方都可以做那種事情啊?!”
周徹唇邊勾起笑:“是啊,還聽到茶水間裡女員工們聊天,說起一些小說裡作者寫過在鋼琴上做,擁抱的男女,悠揚的,哦不,急促而毫無節奏的音符……”
白夏漸漸臉紅,不自然地將頭對準窗外。她也寫過這種描寫,真是羞想到想剁手!
“下次再去國外好不好,下雪了,華城的小西村應該也很美。”
她想家了,也在回憶童年。周徹讀懂白夏:“那我陪你去,那裡開發的遊樂場和古鎮都很不錯。”
*
他們回到華城,祭拜完白夏爸爸後,周徹帶著白夏先去了遊樂場。
偌大的歡樂谷除了工作人員沒有其他遊客,周徹一直緊緊牽著白夏的手。
白夏抬起頭看他:“你包場啦?”
“嗯,我們倆玩。你之前玩過沒有?”
白夏搖頭:“小時候坐過摩天輪。”
周徹微笑,指著最高處的過山車:“敢不敢玩那種?”
“敢!”
“那你別哭。”
白夏想起三年前跟周徹看恐怖電影時的場景,彎起唇:“還不一定是誰哭呢。”
兩人坐著代步車趕去了過山車那邊。
選座時,周徹牽著白夏的手坐在了第一排,白夏握著安全帶問他:“要不要坐後面一點,我怕你不行。”
周徹好笑地看著她:“想多了,待會兒怕就抓著我手。”
安全設施都做好後,工作人員啟動開關,齒輪先是緩慢滑行在軌道上,在第一個制高點時緩緩停頓了幾秒,瞬間切換成極速降落模式。
過山車軌道上傳來女人興奮的尖叫聲,沒有聽到男人的聲音,甚至男人安靜得出奇。
周徹不是淡定,而是已經怕到了極點。
他之前也沒坐過過山車,在國外時他曾經跟一群朋友和專業的賽車手比過車,以為過山車的極限也不過那樣,但是他想錯了。
每一個極速的墜落和上升都讓他心跳漏半拍,迎著冬日冷風,吸入鼻腔的每一股冷氣都讓他渾身打顫。尖叫的人還知道反應,可往往怕到極致的人才會忘記反應,全程他都恐懼得沒發出一丁點動靜,緊緊抓住安全杆和白夏的手腕。
過山車緩緩停在軌道安全區內,耳邊,小女人呼呼幾聲,嘻笑著拍胸口。
“好刺激,好刺激,老公你真厲害,你都不叫的!”
“……”麻煩你多叫幾聲你老公的魂魄就歸位了。
白夏自己解開了安全帶,還是工作人員看出周徹的不對,過來幫他解開釦子。
周徹起身時雙腿發軟,比提槍上戰徹夜都還乏力,但他不忘牽住白夏的手,帶著她回到平地上。
雙腳著陸,他終於踏踏實實落下口氣。
“老公我們去坐那個!”
身邊的小女人指著100米的跳樓機牽著他就跑。
坐好後,工作人員幫他們落下安全帶和安全杆,冷空氣裡,座艙極速啟動,又極速墜落,這種失重感依舊令周徹深感恐懼。
30秒的體驗像一個小時般漫長,座艙終於歸位停止,周徹大口呼吸時聽白夏對工作人員說“好好玩,再玩一次”。
白夏見他沒有反應,扭頭問他:“老公你怎麼都不叫的,你還敢玩嗎?”
“不,怕…”不敢變成一句不怕,“陪你玩。”
白夏特別喜歡這種高空墜落的失重感,高空裡遠眺著視野裡的城市盡納於眼底,於她而言這一刻竟什麼煩惱都沒有了,心空靈而乾淨。她再玩了兩輪後戀戀不捨地從座位上下來,忽然被周徹狠狠抱在懷裡。
他手臂太緊,讓她險些喘不過氣,他說:“夏夏,我愛你。”
白夏微微一怔,笑起:“老公,我也愛你。”
他撫摸她臉頰,她這才望見他眼底深邃處的緊張。眼前的男人像是歷經了生死離別,生怕她會丟失不見。
冬日的風涼涼拂過,她心卻很溫暖。
她圈住他的腰,踮起腳尖輕輕吻在他唇上。
“周徹,我很愛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