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到半分的溫暖,只有徹骨的寒意將她包裹。
當蔣蘭兒再次醒來時,屋裡白茫茫的一片,厲爵君就坐在他的床邊,往日剛硬的臉龐此時一陣憔悴,滿臉的鬍渣,頹廢的模樣,讓蔣蘭兒不忍直視!
“孩子……”
她只說出了這兩個乾澀的字眼,眼裡的淚水就控制不住的滑到了枕巾上。
厲爵君用力握著她的手,嘴唇輕輕的在她的手上摩擦:“還會再有的,還會再有的……”
一滴滾燙的淚珠從他眼中滑落,滴在了蔣蘭兒的手上,灼燒著她的肌膚,也灼燒著她的心!
兩人都是聰明人,在陸邵陽說出那句話時,他們就已將一切都想通了!
明明都在替對方考慮,明明是一件那麼荒唐的事情,可他們卻彼此糾結,不放過彼此,也不放過自己,最後來替他們贖罪的,卻是他們的孩子!
“我想靜一靜!”用力閉上雙眼,蔣蘭兒將手從厲爵君的手裡抽了出來。
有些東西,再也不需多言!
他在知道她懷了別人孩子時沒有寬慰,沒有理解,只是一味的逼問!
她在知道她懷了別人的孩子時只是逃避,只是推開,從未想過解釋!
她曾不理解他被注射了毒品後為什麼要殘忍的將她趕走,她也曾埋怨他為何不願與她共同面對,可如今才知,當她自己面對時,她和他的選擇竟是一樣的。
“這麼說,蔣蘭兒那晚並沒有和你發生關係?如今她和厲爵君的孩子也沒了?”陸邵陽辦公室中,閆攀輕輕抿了一口茶水,雖然語氣正常。但誰也沒注意到,他那隻握著茶杯的手竟然微微一滯。
“當然!”陸邵陽一口將面前的茶水喝下,曾經溫潤的雙眸中此時透著無法掩飾的瘋狂與興奮:“他們都以為是蔣蘭兒悲傷過度才掉了孩子的!可他們哪裡知道,在剛查出蔣蘭兒有身孕時,我就已經在她昏迷中連著情迷和墮胎藥一起注射在了她的體內!”
“你還注射了情迷?”閆攀眸光突然暗沉下來,握著茶杯的手也不自覺的收緊。
陸邵陽輕聲一笑,完全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是啊!那麼一個好機會我為什麼不好好把握?已經注射了兩次了,蔣蘭兒就算對厲爵君的感情再深,她也會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偏向我了!只要她開始偏向我了。那我還愁得不到她的心嗎?”
“可是你這樣做等於是在明面上和厲爵君宣戰,要我說你還是出去躲一段時間吧!否則他不會放過你的!”
“我為什麼要躲?”陸邵陽一臉不解的看著閆攀,他攤了攤手:“閆攀,你還不明白嗎?孩子是厲爵君逼掉的!蔣蘭兒也是他睡得,我什麼都沒做啊!他憑什麼不放過我?”
看著陸邵陽完全一副無賴的樣子,閆攀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這樣下去,厲爵君和蔣蘭兒早晚要被他折磨死。
蔣蘭兒這幾天很安靜,安靜的有點過分。
她總是抱膝坐在床上。然後將目光放在窗外。
醫院中有很多病人會在晚飯後在操場上散散心、或者讓最親近的人陪著說說話,還有些小孩,會在那兒嬉笑打鬧。他們雖然失去了健康,但他們天真無邪,總是會勇敢的和病魔做著鬥爭。而她的孩子,卻僅僅在自己的肚子裡待了兩個多月,悄無聲息的來,不打一聲招呼的離開。
“蘭兒,我剛熬了點雞湯。你喝一點!”正在此時,厲爵君匆匆走了進來,他盛了一碗雞湯遞到蔣蘭兒面前,一臉小心的看著她。
蔣蘭兒微微一笑,接過雞湯:“謝謝!”
好幾天了,她總是這樣,接受他的好,不拒絕他給的東西,但卻在不知不覺間,透著對他的淡漠與疏離。
“蘭兒,要不要出去走走?”看到一直將目光放在窗外的蔣蘭兒,厲爵君坐到她的旁邊,一臉希冀的問道。
蔣蘭兒搖了搖頭,直接將枕頭放好躺了下來:“不去了,我累了,想先睡了!”
看著蔣蘭兒如此模樣,厲爵君只覺得心裡有一股無名怒火直衝腦門:“蔣蘭兒,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每天自我沉寂下去。孩子沒了我也很傷心,但是我們都要向前看啊!我們以後……”
後面的話厲爵君沒有說下去,也沒有說的必要了。
面前的蔣蘭兒平躺在床上,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厲爵君緊緊皺著眉頭,對著床上狠狠一錘,直接轉身闊步走了出去。
厲爵君離開後,蔣蘭兒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將自己的身子縮成一團,臉上滑下一滴一滴絕望的淚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