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陳乾?”
“不是他。”
“那是誰?”
洛長熙搖了搖頭:“場中那麼多人,我也不知是誰。”
“你……你不是說……不是說你的傷都好了嗎?”公儀凝又擔心又著急,“怎麼辦呢?要不要找個御醫來看看?”
“不必了。”洛長熙搖了搖頭,“這事我不想讓皇上知道。”
“可……”
“回去看看再說。”洛長熙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應該不算厲害。”
“對了,你的馬呢?”
“因這傷痛騎不了馬,我便說要與你四處走走,讓景青將馬牽回去了。”
其實洛長熙剛被暗算之時,只覺那一下正中痛處,令她一下便倒退了好幾步,可之後緩過氣來,似乎又不怎麼疼了。可就在剛才,那一處肩傷又開始隱隱作痛,似乎還有加重之勢,洛長熙這才警覺起來,便感覺這事只怕不如她之前想得那般簡單。
一來是因為疼痛難忍,二來是掛著心事,顯得洛長熙的面色不太好看。
公儀凝頓時緊張起來,留心看了看四周,擇了一條小路走。兩人走得不快,專挑人少又偏僻的岔路走,不多時便繞進了紅楓林之中。之前她們下山是一個騎馬一個坐轎,自然不覺得如何,可此時要徒步上山,實在有些遠。沒走多久,公儀凝便有些氣喘了。
“先歇一歇吧。”
洛長熙頓了步子。
公儀凝聽了這話,先撥出了一口氣來,待她抬起頭來正要開口之時,卻猛然發覺前方不遠處站了個人。
那人還是個熟人。
——瞿亦柳。
瞿亦柳擺出一副閒散適意的模樣,倚靠著一棵紅楓而立。只是這一回,她卻沒有拎酒,而是抱著一把刀,眯著眼睛看著她們二人。
這絕非偶遇,倒像是早早守在此處,等著她們前來。
公儀凝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當先一步跨了出來,擋在洛長熙身前,十分不客氣地喝問道:“瞿老闆這是什麼意思?”
瞿亦柳笑了笑,總算站直了身子。
“我聽說殿下得了一柄寶刀,於是特地帶了我的破刀來討教討教。”
說完這話,瞿亦柳便將懷中的那把刀朝兩人亮了亮,那刀果真普普通通,不見任何高明之處,寬背薄刃,乃是一把尋常馬刀。
公儀凝驚異更甚,但想到洛長熙此時的狀況,絕對不宜再動手,便咬咬牙又往前站了一步。她心中想著,無論如何也要先將這個瞿亦柳給攔下來。只可恨她們為了避開耳目特地走了小路,這裡荒涼偏僻,連個過路的侍衛都沒有,就算是想喊人來救也喊不著。
也不知這瞿亦柳的功夫到底多厲害。
公儀凝心中盤算計較,倒是沒敢輕舉妄動。
洛長熙卻突然有些明白了。
眼前這一切,與其說是巧合,倒不如說,這是早設計好的一場局。既然如此,便絕不可能輕易避讓得了。洛長熙懂了,便很快定了主意,一手將身前的公儀凝拉了回來,另一手則抽出了腰間的噬陽刀。
瞿亦柳見她如此,便又笑了。
“我原本的打算,是邀殿下明日上山一戰,可我卻沒想到,今日殿下會有這般機緣。正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也只能賴皮一回,將日子改成今日了!”
瞿亦柳話音一落,便已持刀而上,直朝洛長熙撲來。
洛長熙強自按捺住肩上痛楚,趕緊先將公儀凝一把推開,橫刀相抵。可就在這三兩招之內,洛長熙便覺出自身後力不逮。五年不見,瞿亦柳的功夫更甚從前,便是洛長熙無傷之時也未必輕鬆,更何況她此時傷處發作,根本無力抵抗。
公儀凝自然也看出來了,她心中焦急,幾個錯步就躍了過去,想要衝入戰局。
眼看洛長熙連連退步,已退至一處斜坡,避無可避。而瞿亦柳卻步步緊逼,兩人越鬥越快,根本無一絲縫隙可鑽。偏偏公儀凝身上又無趁手的兵器,猶豫半天之後,她把心一橫,乾脆以血肉之軀蠻橫地朝瞿亦柳的刀撞了上去。
“公儀凝!”
洛長熙驚叫出聲,心神俱亂。
公儀凝卻目光決然,毫無懼意,已閉了眼睛橫了上去。
瞿亦柳刀下招式不停,眼神之中盡是森然冷意,沒有半點猶豫,刀鋒直朝前方的公儀凝劈了下去!洛長熙咬牙撐起身體,想要再上去撲救,可她畢竟差了那麼一息,眼看著公儀凝就要被一刀劈中……
就在此時,卻突然有個更快更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