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糖張了張嘴,第一次發現自己不知所措。
異國他鄉,少年無助又可憐地坐在湖邊,眼前的美景,她也無心欣賞,反正整個人都開始煩躁,到最後,她氣的用腳踹了踹腳下的石頭。
噗通一聲,石子落入湖中,掀起了層層漣漪。
“算了,肚子有點餓,我先去吃點東西。”她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可人才剛動,身邊的位子就多了一人。
那人西裝革履,瞧著像寫字樓裡的精英,可蘇糖只一眼,就嗅到了危險。
她猛地後退,可她這一退,原本空曠的周圍猛地又多了幾位壯漢,他們服裝統一,目標更是明確。
她眯眼,男主才離開一年,這一年裡,她可沒跟誰結怨啊。
“狗子,誰的人?”
系統,“男主的人。”
蘇糖倒吸一口涼氣,她還沒想好怎麼面對呢,這人怎麼就突然出手了呢!
“程少爺,我家先生想請您喝杯酒。”保鏢笑眯眯,可那架勢,大有她不答應,就直接動手將人扛過去。
男主都找上門來了,想逃也不切實際,於是,蘇糖深吸一口氣,維持著表面風度,鎮定自若道:“行啊,你家先生為了請我去都派了這麼多人,我若不去,多對不起他的良苦用心。”
保鏢對她話裡帶刺的話視若無睹,只繼續揚著笑,將人請上了車。
蘇糖一上車,就對上了一雙幽暗深邃的眸子,對方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那一瞬,她覺得自己掉入冰窖中了。
冷,徹骨的冷,讓她都有點想哆嗦了。
但是,外人面前,氣勢不能輸。
於是,她主動開口,“沈先生,好久不見。”
她的聲音刻意壓低,不似少女般嬌俏動聽,也不像成年男子的低沉沙啞,就有股十六歲少年的乾淨,在對上她那張臉,倒有些雌雄莫辨了。
兩人四目相對,沈淵勾了勾唇角,扯出一抹譏諷,“一年不見,程少倒是與我生疏了。怎麼樣,我的未婚妻,好用嗎?”
與蘇糖的少年感不同,沈淵與她同齡,卻明顯成熟多了。他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雖說整個人都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冷峻,但他長得好看,輪廓分明,五官立體精緻,若是平日裡,定是眾人爭先恐後試圖結識,可現在,蘇糖只想遠離。
她如坐針氈,特別是那番話,讓她整個人都有些不好。
什麼叫未婚妻好用嗎?未婚妻是拿來用的嗎?!
“沈先生,她有名字的。”蘇糖慢吞吞開口,心裡卻瘋狂想著如何應對。
沈淵嗤了一聲,“這麼維護,看來是很好用了。”
蘇糖有點想打人,她握了握拳頭,忍了忍,才終於恢復之前的狀態,“沈先生日理萬機,有些人就不勞您惦記了。”
這話一出,沈淵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立刻沉了下來,他看著她,眼中的戾氣不加掩飾,“這就心疼上了?”
蘇糖抿著唇不語,她試著回憶從前種種,一開始她是真的為他考慮,可後來,等任務完成的差不多了,她就開始放飛自我。那個時候,她有兩個身份,懶得來回跑,就開出高額佣金,請人假裝。
療養院裡大部分都是外國人,他們對亞洲人的印象很模糊,何況原主母親特意安排,身邊的人總是三個月換一批,所以到最後,蘇糖索性尋了個長相差不多的女孩兒偶爾去療養院裡打下卡。
後來,女孩兒得知她的經歷,很是同情她,一來二去,兩人就成為了朋友。
蘇糖不語,就相當於變相的承認了。
她承認自己心疼那個女人,更承認那女人比他還要重要。
沈淵只要一這樣想,心中那股戾氣就怎麼也壓制一下,他用了一年時間打壓沈家,也用了一年時間麻痺自己,更給了她一年時間回來,而現在,一年時期已到,沈家已經不足為據,她卻連個電話都不曾打過。
從前那些朝夕相處,對她來說,竟然還不如那病秧子。
沈淵冷笑,“程少,你說我要是讓人一腳油門踩下去,你那病秧子女朋友會不會承受不住,直接眼睛一閉昇天了。”
蘇糖一驚,一抬頭,就發現冒充自己的那女孩兒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這條路上,她一手捧著麵包,一邊打著電話,渾然不知危險已經靠近。
百分百黑化的神經病男主,讓人把油門踩到底簡直太正常了,何況這世界雖標記著普通世界,可裡面確實帶著各種槍殺黑幫擁軍什麼的,所以殺個人,炸個城,那都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