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的確是故意毀了寺廟,不過有件事他還真的沒料到,小錦鯉到最後,居然會自爆身份。
是的,對墨沉來說,她對青年的那番說詞,並非是為了糊弄人,而是她真正內心所想的。
他從前也甚是不解,晉璃公子雖舉世無雙,但他並不是無慾無求,相反,靜清大師才是真正跳出六界,慈悲為世,可一個是世俗之人,一個卻是佛宗大師,是無論如何也聯絡不到一起。
不過現在,小錦鯉替他解密了。
或許,現在的小錦鯉也是她的新身份罷了,她能有佛宗大師的身份,能有公子榜榜首的身份,那麼,大膽的猜測一下,或許她還有其他更讓人意想不到的身份。
不管是遊戲人間,還是想體驗什麼人間百態,這一瞬,墨沉幾乎確定了,她就是自己的師父。
那個看似蒼老,卻藏著一顆頑童內心,陪著他走過五十年,撫平他的傷口,給予他全部溫暖,可在最後,又全部收回的師父。
蘇糖可不知道自己這隨口胡謅,能讓人想那麼多,她現在只想拉著人離開,趁著那青年正在震驚,便隨口與之告辭,然後走人。
墨沉看著她握著自己手腕的手,唇角勾了勾,任由她牽著。
蘇糖這一路可不敢馬虎,深怕一個不慎,這傢伙又跑去拆人房子,與人相鬥。
“墨師兄!”蘇糖將人拎到遠離人群的荒野之地,這才氣喘吁吁地停下腳步,“墨師兄,咱們是來調查師父亡故的緣由的,不是讓你跑去拆人房子的!”
墨沉懶懶地看著她,那上揚的眼眸,還別說,蘇糖都特別想說一句,修真界的人真的沒說錯。
這他孃的就是一妖僧!
妖里妖氣的!哪像什麼正經和尚!
“我拆的不是別人的房子。”墨沉唇角上翹,顯然是心情不錯,“或許,師父真如你所說,他並沒有死,不過是換了個新身份,現在,還活在世界上某個地方,不過你我並未找到。”
這話說的,蘇糖聽得都心驚膽戰了!
就剩最後一個馬甲了,在扒就要出事了!
咱們讓他老人家安安靜靜去世好嗎?
“墨師兄,我知道師父的亡故對你影響很大,不過我之前那套說詞,不過是為了穩住那位青年公子。”她說著,想到自己那次臨死前還把靜清真正的屍體都搬了出來,頓時整個人都不虛了,“你忘了,師父最後還是你動手埋葬的。”
這件事,是墨沉至今為止都冰封在心裡,不敢回憶的事。
是,的確是他動手埋葬的,也因此,讓他更加確定此人並非他師父。
或許,他的確是靜清大師,只不過他的師父,怕不是那位大師,畢竟他檢查過屍身什麼的,雖有佛宗特有的佛息,可他卻發現這具屍體是死了數十年以上的那種,對方手段處理的很好,有那麼一刻,他都被騙過去了。
也因此,他會將懷疑的目光移到小錦鯉身上。
當年的那個小寺廟很小,小到只有一間供奉佛祖的大殿,外加兩個小禪房。小禪房他與師父一人一間,剩下的小院,平日裡中了些菜,還有一個便是那小池塘了。
到底是有成精的東西,他也一早就發現了,所以小池塘的氣息與其他地方不同,不過看師父的態度,似乎對小錦鯉還挺上心的。
不過後來回憶,發現每當有小錦鯉偷偷上岸的事情,師父便消失了。
他們從未同框過。
他的師父,那般樂於助人,若真的在意那小錦鯉,又豈會連面都不曾見上幾回,倒是他,偶爾瞧著那小錦鯉偷偷上岸,她都會無辜地瞪大眼,無助又膽怯,幾次下來,他都覺得好笑,那麼膽小的小東西,出了這寺廟,怎麼生存。
可如今想來,真正可笑的是自己。
她寧可死,也不願吐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寧可來個死遁,也不願留在他身邊了。
那麼,他在她心中,究竟算什麼東西?
閒來無事的調劑品,亦或者,可有可無,隨時都能丟棄的玩具?
“是啊,是我動手埋的。”他說這話的時候,眼尾都染上了危險之色,可嘴角卻帶著笑,那股森冷氣息,就好像自他靈魂深處散發的一般。
蘇糖莫名嚥了口口水,她小心退了一步,臉上賠著笑,“抱歉,突然提到了你的傷心事,不過,人死不能復生,我們得向前看。”
墨沉看著她一步步後退,一步步離自己越來越遠,就好像那個夢境,她從未真正在意過他。
猛地,他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