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三個字終於滅掉,變成了綠色。
薄一靳第一個衝了過去,醫生都差點被他絆倒,好在一旁的助理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醫生。
醫生被他嚇了一跳,還沒回神,就被他拽著衣服,雙眼猩紅的逼問道:“人呢,安喬怎麼樣?”
醫生被他那駭人的氣息再次驚了一跳,“手、手術暫時很成功,不過病人受傷嚴重,一切得等她醒來了再說。”
薄一靳聽得手指都開始發抖了,他開始害怕,怕小姑娘有事,怕自己再也見不到她,這種害怕慢慢演變,最終由擔憂變成了絕望。
他聽著醫生說病人受傷嚴重,雖然手術暫時成功,可如果人醒不過來……
胸口的心臟像是被人揉碎了一般,便是十歲的時候,所有人都指責他,被薄嶸打斷兩根肋骨,孤零零地躺在手術檯時,都不曾這般痛過。
醫生見他一臉恍惚,嘆了口氣,而這個時候,蘇糖也由護士從手術室中推了出來。
護士,“病人麻醉還沒過,十二個小時後,如果還沒醒,將會進行下一次手術。”
薄一靳看著病床上的小姑娘,臉上血色全無,可身上卻是沾滿了鮮血,這一幕,看的他全身血液直衝腦門,恨不得當場就殺了薄嶸那瘋狗。
助理跟在老闆身邊,雖說老闆面上總是淡淡的,不過這些年來,他太清楚他的作風了,說起來,他覺得薄嶸是真的有病,老闆幾次將他逼至絕境,可到底還留了他一條命,可他倒好,不珍惜,非要作死。
“老闆,安小姐的牛奶還沒餵飯呢。”
這話成功將薄一靳的理智拉了回來,是啊,他還有安喬,殺了薄嶸,他就無法再陪在她身邊。他的安喬那麼美好,外面小崽子又那麼多,他又怎麼捨得再將她拱手相讓。
見狀,助理終於鬆了口氣。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記者再次聞風出動,好在,助理早有打算,請了一堆保鏢,幾乎將整棟樓都包圍了,現在別說是記者,就是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蘇糖被送至了vip病房,這期間,薄一靳寸步不離。
只不過鬧得太大,安爸安媽還是知道了,作為他們唯一的女兒,還是在新聞裡才知道她出事,如何不焦慮,如何不生氣。特別是當他們想去看女兒的時候,被外面的保鏢攔住,氣的安爸當時就叫了一隊保鏢過來。
助理過來處理事情的時候,腦門上的冷汗都快滴落了。
助理一路道歉,腰都彎到了九十度,可最後,自家老闆還是被打了。
安爸長得壯實,不過也只是壯實,如果薄一靳有心躲避,或者還手,安爸並不是他的對手,可他沒有閃躲,反而站在原地任由他打。
薄一靳已經三天沒有離開過這間病房了,原本意氣風發的影帝,如今鬍子拉渣,雙眸充血,狼狽又可憐。
他的安喬已經二次手術了,如果再不醒來,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醒來了。
安爸將人打了一頓,可到底不想要他命,何況打完,他也看出來對方是真的在乎自己閨女。
可在乎又如何,若非他,閨女又怎麼會出事。
“你給我滾出去!”
先前還眼神空洞的薄一靳像是被刺到了,眼中都閃過了一抹凌厲之色,“不可能。”
一句不可能,氣的安爸臉色鐵青,“我看你是找死!”
蘇糖是被耳旁的吵鬧聲給喚醒的意識,不過意識迴歸,腦袋還一陣陣的鈍痛,緊接著,這股鈍痛蔓延全身,她感覺自己全身上下沒有哪一處是好的,哪哪都痛。
迷迷糊糊中,耳旁的聲音又大了幾分,似乎是有人在打架,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因為擔心薄一靳,只能努力的睜開眼。
入目的是雪白的天花板,鼻尖充斥著若有似無的消毒水味,所以她這是被人送到醫院了?
大腦開始一點點恢復清明,她張了張嘴,發現發出的聲音輕到幾不可聞。
安爸跟薄一靳在打架,或者說是單方面圍毆,助理又不敢攔著,見她終於醒來,整個人都激動的跳了起來。
“安小姐醒了!”
這話一出,安爸頓時停下手,安媽也緊跟著圍了過來,然而,閨女大了,是別人家的了,開口的第一句居然關心別人。
“薄一靳。”
安爸氣的吹鬍子瞪眼,“都這個時候了,你管他個屁!”
蘇糖心想,那可是我的任務,我的命,我回去的唯一機會,怎麼能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