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你在笑什麼呢?”
我微微垂下眼瞼,對啊,我到底在笑什麼呢?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想把淤積悲傷的情緒盡數抒發,又希望透過對身體的消耗尋求解脫,可似乎笑得越燦爛,悲傷就跌入到更深一層。
我就是在這樣的狀態下,愛上了水煙。
“水煙庭院”覆蓋在棕櫚樹之下,斜倚在樹下的坐墊上,菸草燃燒放出的煙,經過水的過濾,透過吸管進入我的喉中。細長杆,玻璃底,拿著水煙筒深吸一口,緩緩地吞雲吐霧,頗有幾分電影裡吸食鴉片的態勢。
水煙被稱為對身體傷害最低的煙,一長溜的菸草單子裡列著各種各樣的口味,草莓、蘋果、茴香、葡萄……其實,我並不在意吸食的是什麼滋味,只是沉溺於這種雲霧繚繞、如入仙境的感覺而已。
菸草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種麻痺自己的姿態。
喬治悠閒地躺在我身邊的臥榻上,我們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我閉著眼,感受著喉嚨的深吸和吐出,聽見喬治慵懶的聲音幽幽飄來:“阿聯酋這個城市,就是這樣。說禁酒,卻有酒吧;說禁菸,卻有水煙;這裡人也是這樣,說這樣禁那樣禁,只不過變個法子逾矩而已。”
我吐出一圈圈煙霧,說話的節奏也隨之慢了下來,問喬治道,“這話怎麼說?”
他閉上眼,循循吐句:“之前愛德華不是說,我的目標是泡遍各國女孩嗎?這個,的確是真的。”
我點點頭,順著他的話,半認真半玩笑地說道:“昨晚你說自己失戀了,是在為了剛分手的那個女孩傷心嗎?”
喬治卻是搖搖頭:“不是,我是在為我自己傷心。”他嘆了一口氣,“阿聯酋有百分之八十多的外國人,我來這裡很久了,時常找不到歸屬感,也發現了許多和我同樣感到寂寞空虛的人。空虛了,就尋找身體的安撫,一個又一個。我昨晚傷心,是突然間發現自己厭倦了這種遊戲,床伴挨個換,走馬觀花,彼此都在演戲,覺得很累。”
我抿抿唇,腦子昏昏沉沉地轉不過彎:“這和我們剛才的話題有什麼關係嗎?”
“有關係啊。”喬治說,“阿聯酋的姘頭極其多,可這裡的法律是禁止未婚同居的,對外國人也不例外。可所有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關起門來,這些事照樣發生。就和這裡禁菸禁酒一個道理,只要藏起來,沒人管你做什麼。”
我手中的水煙筒一抖,驀然想起昨夜和穆薩的點點滴滴。其實今晨醒來以後,我的心中一直極其愧疚,不知如何是好。我沒有拒絕昨夜穆薩留下來的請求,雖然明知道未婚同居是違反迪拜法律的事,可心中又直接認定了這法律的不合理。聽喬治這麼一說,心中的愧疚感便減少了些許。
我正想著,又聽到喬治無所謂地說:“我剛來的時候,覺得迪拜是個國際化的開放大都市,呆了一段時間,轉而發現這開放下藏著深深的保守,可再呆一段時間,又感到這保守處處是漏洞。”
“漏洞在哪裡?舉個例子。”我說。
“比如,穆斯林是不允許喝酒的,也不允許婚外情和婚前性行為。可酒吧裡時常可以看到當地人,婚外情和婚前性行為也偶有發生,我就已經知道好幾例。”
我的手心又是一顫,腦海中再次塞滿了穆薩的影子,想起昨夜抵死纏綿之時他剋制的強忍,不禁低聲辯駁:“更多的穆斯林十分虔誠,不會做這樣的事。”
“當然,我也只是說‘偶有’發生嘛。”喬治吸了一口水煙,又緩緩吐了出來,神情有些憂鬱。
靜了靜,我們在煙霧包圍中陷入迷思。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婚禮的女賓晚宴再過會兒也應當開始了吧。聽說這一夜,新娘會穿得光芒閃閃,全身上下帶上黃金首飾,接受眾女性的讚美和褒獎。若是按照阿尤布最初的想法,我現在本該收拾妥帖,去參加她妹妹的女賓宴請,可我逃避地把時間又往後拖了兩天,只躺在這裡用水煙麻痺神經。
過了一會兒,我突然想起,今天早晨愛德華說喬治前不久才和一個阿拉伯女孩鬧翻,不禁問道:“今早愛德華提起的那個阿拉伯女孩,也是穆斯林嗎?”
喬治稍稍頓了頓,輕輕答道:“是。”
“那你們……也會那樣做嗎?”我不好意思清晰地問出,但他一定明白我意中所指。
喬治倒是不介意這個問題,想了想,說道:“我們也會做些事情,但得采用一些別的方法,因為要保證她的處女之身。”
我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有些語無倫次:“這……這樣,她以後還能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