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那一身邋遢衣裝的女人,蒼白塌陷的臉龐,烏青的眼袋比眼睛還大…雖然她狼狽之極,我卻一眼就能認出她——我大學四年的室友,四人之一的孟佳穎!
大學畢業那年,我直升碩士,方微微進了外企,何嵐考了公務員,而孟佳穎,我們宿舍最為出挑的校花級人物,跟著男朋友去了英國。
“佳穎!你怎麼了?!”我抓住她的胳膊,“我是蓁蓁啊!”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我這一舉動嚇了一跳,紛紛投來置疑的目光。
而她被我這麼一抓倒是不哭不鬧了,只是呆滯地看著我。良久,她哈哈笑起,笑聲空洞而響亮,迴盪在療養院上空。我渾身都涼透了。
她不認識我了麼…
轉而那笑聲又變成了哭聲,她用力地掙扎著,用牙去咬那個架著她的看護。
韓子越非常利落地給她打了一針安定,說,“先帶她去特護。”
我愣愣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如噩夢一場。
怎麼可能……孟佳穎,這三年多,你又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韓子越將佳穎帶走,我一直回不過神兒來。
徐曼曼拍拍我的肩說,“你朋友啊?”
我麻木地點點頭。
“你別急,先去特護問問情況吧。”她安慰道。
我體內像被抽空了,機器一樣向特護病房走去。
然而方才那一場驚嚇,就像沉重的腳鐐,讓我舉步維艱,短短的幾十米走得格外緩慢。
孟佳穎在我心中是完美無暇的女子,善良、穩重、美麗…我願意將一切美好的詞彙用在她身上,那個迷迷糊糊上了大學的我,曾經深深地依賴她。
“韓子越,她究竟怎麼了?”我心底還回蕩著她剛才的笑聲。
韓子越撇開眼說,“抱歉,應患者家屬要求,她的一切資料皆對外保密,只有主治醫生才知道。”
“主治醫生是誰?”我聽著自己的聲音木木的。
“顧院長。”韓子越說完不再理我,忙他的去了。
韓子越你知道的對不對?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很想質問他,可我也知道這對韓子越完全沒用。
我斂了目光,輕聲央求,“請讓我去看看她吧。”
“病人打了鎮定劑,已經睡著了…”韓子越回頭看了我一眼,似乎微微怔了怔,才說,“跟我來。”
我跟著他穿過冰冷的走道,來到一間病房前。
他掏出鑰匙開門時,我的心臟彷彿和那鎖產生了共鳴,嚥了一下努力維持平靜。
孟佳穎已經換了病服,面色蠟黃,闔眼躺在床上。她的手腳帶著安全鎖鏈,固定在床上,胸口貼著生命監測器,白皙的手臂扎著吊針。
我走過去坐在她床邊,鼻子有些酸,“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