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北看了我一眼,似乎並沒有因為我態度不佳而不高興,反而用一種安慰小孩子的語氣對我說道,“我有不緊張過嗎?”
“……”他這句話,讓我無法回答。
仔細想了想,陸承北雖然做了很糟糕的事情,但他此前的表現,的確是有緊張,而且是非常緊張,緊張過度。
我忽然有些懷疑昨晚那些人不是陸承北指使的,否則,他大可放我在家裡自生自滅,這樣孩子自己沒掉,他也不用出手擔一份責任。
那麼問題就來了,不是陸承北,會是誰指使的呢?
低頭思忖片刻,我開口問他,“昨晚的事情,你不問問我嗎?”
陸辰被挑眉,“你願意說的話,我就問。”
“……”我怎麼有種我這是在求他說的感覺,瞬間就沒有了繼續這個話題的慾望。
不過陸承北倒不至於做了事不敢承認,我越發覺得昨晚的事情和他沒有關係。
“那,你有沒有什麼想問我的。”
說著,陸承北就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他這次轉而輕輕握住我的手,我扭捏了一下,但是陸承北緊緊抓住,大有不想鬆開的架勢。
他的溫度順著掌心傳遞過來,我心裡有些亂。
其實我想問他的問題有很多,但是一時間,卻一個問題也問不出口。
彷彿看出了我心中的糾結,陸承北鼓勵一般拍了拍我的手,沒有說話。
“……那,我問了。”
覺得有必要敞開心胸好好聊一聊,雖然我知道,很多事情陸承北並不會告訴我。
那麼,我就問一下,他會說的,比如說,鶴瑾的事情。
“昨晚,你去哪兒了?”
我故意裝作不知道,陸承北沒有戳穿我,而是很平淡,也很誠實地說道,“鶴瑾身體不適,我送她去醫院。”
大概是因為陸承北的坦誠,從他口中聽到這番話,我心裡並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她沒事吧?”
同樣是孕婦,我知道“身體不舒服”五個字可能代表了什麼。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讓鶴瑾懷孕的人是誰。
不是陸承北,那會是誰。
只是這是關於他人隱私的事情,我不方便問。
“吃了安胎藥,沒事了。”
陸承北說著,冷不丁抬起另一隻手,彈了一下我的額頭。
“嘶!”
瞬間的疼痛傳來,我難以置信地望著他,這是要幹嘛啊,我可是一個需要小心安胎的孕婦!
我用眼神譴責著他,陸承北卻笑了。
他對我說,“你關心別人的時候,還是好好注意自己的身體情況吧,你比她糟糕多了。”
“哪兒有那麼糟糕……”
囫圇唸叨了陸承北一句,我捂住自己的額頭,生怕他再來一下。
他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陪著我說了好一會兒話。
等醫生又來檢查了一次後,我才猛然記起今天是工作日。
陸承北一直在病房裡照顧我,時不時遞個水啊幹嘛的。
我不禁問他,“今天不去上班嗎?”
陸承北迴答得乾脆,“沒心思。”
“……”
我有些哭笑不得,雖然被照顧的感覺很好,但是我可不想耽誤陸承北的大事。
他最近明明很忙,早出晚歸。
“不去上班,真的可以嗎?”
又問了他一句,我自認為狀態已經穩定許多,其實自己待著也不會出什麼差錯。
然而陸承北這次卻稍微變了變表情,他忽然湊近我的臉,近距離看著我的眼睛。
“你不想讓我在這裡陪你?”
沒想到陸承北會這麼問,我一下窘迫起來。
重點是,他這個距離太近了。
背後就是床,我退無可退,只能側開頭,但是他的呼吸直接打在我的臉上,很癢。
“我可沒這麼說。”
心裡到底是希望陸承北陪著我,其實我這麼想頗有要和鶴瑾,或者說和自己較勁兒的意思。
陸承北去陪了鶴瑾那麼多次,就陪我一次,總不為過吧?
而且差點出事的是他的孩子,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在這裡伺候我。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需要給陸承北拼命找留在這裡的理由。
也許是我本身就不自信,既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