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選了一件開襟的棉質睡衣。
初夏尚未來得及穿上,房門在此時被開啟。
聽見腳步聲,初夏轉過身,日思夜想地那個人,毫無預兆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一如既往地好看,高挺的鼻樑,上揚的唇角,每一處五官都英俊得恰到好處。
抱在胸前的棉質睡衣無聲地掉落在地,初夏一眨不眨地盯著孟雲澤。
早年長如黑藻般的秀髮早已剪短,唯一不變的是依然烏亮如墨。
黑色的短髮稱得白皙的脖頸如同漢白玉一般,瑩潤的肩膀,纖瘦的鎖骨,往下,是足以令每個男人都心生動搖的雪山風光。
比起第一次在曲中的賓館裡,無意間撞見在洗手間換內衣,失態到流鼻血,這一次,孟雲澤顯然要淡定得多。
嘴角噙著慵懶的弧度,孟雲澤邁著優雅的步伐,緩緩地朝初夏走去,彎腰撿起地上的睡衣,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閃著微妙的光,聲音低沉到沙啞,“需要三叔幫你穿嗎?”
初夏仍舊是直愣愣地望著孟雲澤。
“詠詠不說話,三叔就當詠詠這是同意了?”
孟雲澤眉峰微挑,故意曲解初夏的意思。
初夏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孟雲澤有些擔心,該不會逗得太狠,把這隻膽小的家兔子都給嚇傻了吧?
在初夏以前的夢境裡,孟雲澤都是跟她保持著君子的距離的。
在得知她的心意之後,他再不曾做過任何令她誤會的舉動。
她出來倒水,在樓下休息的三叔跟她道了聲晚安後就起身上樓,進她的房間,會先敲門,確定她方便之後,再開門進來,從來不會冒然地就推門進來,更不會像現在這樣,沒有事先知會一聲就敲門進來,更加不會,在言行上調戲她。
初夏越來越確定,自己是在夢裡。
人在夢境裡,不會像在清醒狀態時顧慮重重,往往會遵循內心最深處的想法。
“嚇著了?
抱歉,叔只是在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你換衣服吧,叔現在就出去,不看你。”
孟雲澤把衣服遞迴給初夏。
轉身離開。
手臂忽然被抓住。
“怎麼……唔……”
唇上貼上一片溫熱。
初夏的這個舉動,著實大大出乎孟雲澤的意料之外。
初夏現在上身什麼都沒穿,玲瓏的曲線貼著他的胸膛,孟雲澤很難將注意力集中在兩人的親吻上。
“詠詠,怎麼了,發生什麼……”
詠詠肯定不會無緣無故變得這麼主動。
孟雲澤有些想要問清楚,初夏卻根本不給他機會。
平日生澀羞怯的人,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
初夏熱情、笨拙地勾著孟雲澤的舌,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對方有更進一步親密的舉動。
這可真是要了孟雲澤的老命了。
懷裡的是他愛的女人,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哪怕孟雲澤覺得初夏的行為有些反常,卻還是很快就沉浸在她難得的主動裡。
孟雲澤開始奪回主動權。
他的舌尖捲住她的小舌,在她的口中恣意地掠奪。
初夏以往,也是夢見過跟三叔接吻的。
只是每一次的最後,都會被無情地給推開。
在度假山莊的溫泉裡。
微醉的三叔吻了她。
她有些震驚,但更多的是快要壓抑不住的高興。
她笨拙地、小心翼翼地回應。
然後,被,無情地給推開。
當三叔那雙清澈的眸子冷冷地注視著她時,初夏感覺彷彿有人兜頭給她澆了一盆冷水,身體所有的熱情都被狼狽地澆滅。
那天晚上也是。
三叔喝得太醉,根本認不的人,只是隨便抱著個人,發洩谷欠望,她還是卑劣地留在了房間裡。
所以,第二天,她連見三叔的勇氣都沒有,天不亮,就收拾著行李,倉皇地逃離。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不喜歡三叔呢?
她到底要怎麼做,才把她的心重新給找回來?
淚溼潤了睫毛,一滴一滴地眼淚,順著臉頰,落至兩人的唇角。
孟雲澤眉頭一擰。
他強行結束兩人之間的親吻,他的雙手按在初夏的肩膀上,低頭凝視著她,“怎麼哭了?是不是傷口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