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伍媚多次勸說無效,總是有債主來家裡追債後,母女兩人的關係更是直接降至了冰點。
但是,即使是在彼此關係最糟糕的那段時間,梁燕都始終沒有對伍媚動過手。
梁燕怔然地望著自己發紅的手心,嘴唇抽動得厲害。
伍媚的目光又冷且冰。
梁燕滑至唇邊的那句“對不起”就那樣卡在了喉嚨當中。
小舞是她的女兒,是她唯一的女兒,她怎麼可能真的一點也不關心她?
然而,在她女兒的心裡,此刻,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只怕都是帶著目的的。
演戲?
小舞竟然認為她所表現出來的關心跟在意全是演戲,還因此覺得噁心!!!
梁燕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她在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
到底曾經是掌管過上千人的上市公司的老總,在短暫的失態之後,梁燕很快收拾好自己情緒上的失控,“你放心。我這次來,既不是找你要錢,也沒有讓你為我擦,屁股。”
梁燕著重強調擦屁股這三個字。
身為一個母親,所作所為卻被女兒用擦屁股這三個字來形容替她善後的那些事,這對梁燕而言,無疑是天大的嘲諷。
伍媚冷著臉,不發一語。
“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的跟方懷遠在一起了?”
梁燕敏銳地察覺出,從她問出這句話後,從她走進病房後就面無表情的伍媚,臉上的神情出現了明顯的變化。
“看來。是真的了。”
梁燕咬著牙,她的聲音很輕,眼神卻猶如一把銳利的刀尖,射向伍媚,“小舞,你是不是忘了你外公是怎麼死的了?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母女被那對父子騙得有多慘?你是不是忘了,害我們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是誰?
你怎麼可以,怎麼能……怎麼能跟他在一起!”
“如果當年不是小舅酒駕,撞死方叔的女兒。方夫人因此傷心過度,自殺身亡。方叔跟我哥又怎麼可能處心積慮地籌劃這一切?
無非是因果迴圈,報應不爽罷了。”
梁燕氣得身體都在發抖。
她的父親在獄中自殺身亡,她的大哥精神失常,她的二哥更是在獄中被人挑斷手筋,腳筋,成了殘廢,這一切,在女兒的眼中竟然不過是因果迴圈,報應不爽!
“我是絕對不可能允許你跟害死你外公,害得我們梁家家破人亡的元兇在一起的!”
梁燕牙關緊咬,態度強硬地表明自己的態度。
“梁女士,容我提醒您一句。
我已經成年,我有權選擇跟誰在一起,也有權絕對跟什麼人共度一生。”
伍媚冷冷地道。
兩人爭鋒相對,誰也不肯退讓。
梁燕氣極,“小舞,你是不是忘了,你發過的毒誓?你忘了,當初你發過毒誓。如果今後你跟方懷遠在一起,那麼小早……”
“閉嘴!”
伍媚憤怒地打斷母親的話。
她當然記得自己發過的毒誓。
當年,母親要她嫁給蕭延,並且逼迫她不能回國找她哥,還要她以小早的名義起誓,如果她違背誓言,跟她哥在一起,那麼所有的報業都會報在小早的身上。
誓言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大都是男人用來哄女人的鬼話。
可若是一個母親以孩子的名義起誓,基於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裡,大都母親根本不敢以孩子的平安作為賭注。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兩人重逢後,伍媚遲遲接受方懷遠的原因。
但倘若被毒誓捆綁住,連近在咫尺的幸福都不敢接受,那也未免太過作繭自縛了。
“如果當真有報應,那麼,我會請求神明,所有的報應都應在我一人身上。如此,梁女士,可還滿意?”
小早不僅僅是伍媚的兒子,也是梁燕的外孫。
為了反對她跟她哥在一起,她媽不惜要她以小早起誓這件事,也是梁燕最令伍媚心寒的地方之一。
梁燕也知道,當年自己為了還債,逼小舞發下毒誓,強迫她跟蕭延結婚,確實過分了些。
不過,在梁燕心裡,蕭延確實是比方懷遠要合適得多的女婿物件。
想到蕭延,梁燕的底氣終於足了一些。
“小舞,你跟蕭先生是結了婚了!他才是你法律上的丈夫!”
回國後,伍媚就沒有再跟蕭延聯絡過。
一是他們的身份比較尷尬,二來,她也比較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