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工作不是忙麼?
你忙你的吧。”
宋方怡笑了笑,只是任憑是誰都能夠看出她笑容裡的勉強。
“方怡……”
“沛澤,對不起。”
於沛澤難得目露驚訝地看著她。
“怎麼,我跟你說抱歉,你很意外麼?”
宋方怡竟然還有開玩笑的心思,只是她雖然笑著,心裡卻前所未有地發苦。
於沛澤確實是驚訝的。
當年宋方怡瞞著他,在明知懷有他人孩子的情況下,跟他結了婚。
之後,被他無意間發現,她便以於家的密辛相要挾,要求跟他有名無實的婚姻。
憤怒、羞惱、屈辱等等所有的詞彙都無法形容他當時心情的萬分之一。
可及時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方怡都不曾跟他說過道歉。
他的結髮妻子,從來都是自傲跟驕矜的。
因此,於沛澤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宋方怡會開口跟他道歉。
“對不起。
當年我不該在懷有少卿的情況下,還利用了你。
對不起,在你喝醉的時候強行跟你發生了關係。
對不起,在你提出離婚的時候,沒有答應。
我是個失敗的母親,也是個失敗的妻子。
我只是希望……我只是希望倘若有報應,就報應在我一個人的身上。
少卿……少卿是無辜的啊……”
宋方怡眼睛逐漸地發紅。
在歷經了兩天兩夜情緒上劇烈的波動之後,宋方怡終於再也忍不住,在於沛澤面前失聲痛哭。
對長子長年不曾過問的愧疚,年輕時對丈夫賭氣的利用,以及後來明知道自己動了心,卻已然太遲的悔恨,無時無刻不在灼她的心。
於沛澤看著將臉埋在雙手裡無聲慟哭的妻子,他猶豫了片刻,終是遲疑地,緩緩地將手搭在她的雙肩上。
“少卿會沒事的。
會沒事的。”
這麼多年來,兩人早就已經習慣了形同陌路。
即便是安慰,於沛澤都是笨拙的。
可宋方怡聽了之後,反而更加崩潰大哭。
這些年,她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老天爺!
加入真的有報應,請讓所有的報應都報應在我一個人的身上。
請讓我的孩子醒過來,請讓我的孩子醒過來!
病房門口,方懷遠、項歌、孟雲澤過來探望於少卿,在看清楚病房內的情形之後,便又默默地離開了。
於少卿再一次醒來,已經是三天後。
算上西嶺山大火,於少卿已經足足昏迷了五天。
於沛澤是第一個發現於少卿醒過來的。
那天宋方怡在醫院情緒失控到大哭之後,於沛澤便跟學校請了假。
事實上,於沛澤本來就有跟學校請假的打算,只是他手頭上的實驗需要找人交接,這才耽誤了幾天的時間。
於沛澤跟學校請假後,就由他跟宋方怡兩人輪流守在病房這裡。
宋方怡反對,因為於她而言,於沛澤是沒有那樣的義務的,她也不想,對這個男人更加虧欠。
只是於沛澤決定的事情,又豈會因為宋方怡的反對而更改?
這天一大早,徹夜未睡的宋方怡就被於沛澤給“趕回”酒店休息。
於少卿雖然陷入昏迷,但他的吞嚥功能都還在。
醫生建議時不時地用棉籤給他沾點水喝。
於沛澤就是在用棉籤給於少卿沾水喝的時候,發現他的手指頭動了動。
於沛澤立即按響了護士鈴。
醫生跟護士很快就趕到。
醫生給於少卿做了全身的檢查,“恭喜,病人現在的情況非常地良好。只要好好休養,很快就能夠恢復了。”
於沛澤如釋重負。
向醫生道了謝,於沛澤親自將人送到門口。
“父親,寶,寶,寶貝呢?”
醫生走後,於少卿便迫不及待地向於沛澤詢問寶貝的下落。
吸入了大量的濃煙,呼吸道有些損害,因此說起話來很是有些費力。
於沛澤附耳在於少卿的耳邊,集中注意力,才聽清楚他說了些換什麼。
然而,於少卿的這個問題,於沛澤回答不了。
他要怎麼告訴他死裡逃生的兒子,在爆炸現場,除了他,沒有一人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