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安明幾乎都認為莫少爺會拍案而起,和袁小剛對幹起來。但沒想到他還是淡淡的。喝是眉頭皺了一下,端起碗喝了一口酒。
“小剛,別胡亂罵人!”我趕緊喝道。
“我怎麼就胡亂罵人了?你說那個副市長是有多賤,能生出那麼一個賤的女兒,連魏松那樣的人渣她都看得上,這一家子人真是賤到無敵了。”袁小剛則繼續出言不遜。
“袁小剛你太過份了。你怎麼這麼沒素質張口就罵人呢,你要會好好說話你就坐下,你不會說人話你就給我滾。”
我是又怒又擔心,他幾乎每句話都是罵人,而且罵得還不是一般的難聽。他本來就混了多年,對於罵人這樣的事,自然是在行得很。我擔心他要是真把莫少雲給惹怒了。那恐怕這事又得橫生枝節。更何況莫喬喬怎樣那也只能代表她個人,怎麼能把人全家一起罵呢?
袁小剛看了看我,可能覺得我有些異樣,然後再看了看老兵和莫少雲,他似乎明白了,他在這個場合不應該這樣罵人。雖然他不完全理解為什麼不能罵,但他意識到這裡有外人在場,所以不能亂說話。
他其實也是很聰明的人,馬上改了口:“我也就是一激動噴兩句,你們要是像我一樣才入放出來,也會噴兩句的,我比網上那些專業噴人的噴子可愛多了是不是。來來來,喝酒喝酒。”
“小剛,你能這麼快出來,我就全靠這位先生幫忙,這是莫少雲莫總,就是他幫的忙,不然你現在還在裡面呢,你得敬他一碗。”安明說。
一聽對方姓莫,袁小剛好像已經意識到了什麼,眼神飄浮了一下,但還是舉起了碗,“謝謝莫先生幫忙,我敬你,我先乾為敬,你隨意就好。”
但莫少雲卻沒有端碗,只是淡淡地說:“我也謝謝你沒有指著我的鼻子罵,其實姓莫的也不見得都賤,而且賤這個字本身也不界定,什麼樣的行為算是賤?莫喬喬喜歡魏松,所以願意幫他,這恐怕也不算賤吧,你如果喜歡一個人,她讓你幫著做事,你也會赴湯蹈火,你也算是賤嗎?”
這恐怕已經是莫少雲忍耐到極點的輕微反擊了。不得不說,莫少雲的涵養確實是比安明好多了。要是安明,在袁小剛破口大罵的時候,恐怕早就跳起來直接酒碗砸過去了。
袁小剛肯定已經明白了莫少雲的身份了。也知道自己一進來張品就罵是有多冒失。
“莫先生教訓的是,我是個粗人。從來都是口不擇言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確實是有很多不妥的地方,大家見諒。”袁小剛笑著說。
他也算是成熟了許多,換作以前,他是不會服軟說這樣的話的。一個人懂得服軟,懂得妥協,並不意味著懦弱,反而意味著智慧的增長。而智慧的前提,是成熟。
莫少雲又不說話了,自顧自吃起菜來。卻也並沒有要和袁小剛碰杯的意思。這倒也是情有可原,換作是我,別人對我家人破口大罵,我也會拒絕和他碰杯。我不揍你就算不錯了,我還和你碰杯,你想得美。
場面有些尷尬。我想化解,但我發現我沒有這樣的控制力,能把這樣的尷尬氣氛給化解開來。
“小剛被關了這麼久,還要準備弄他坐牢,發點脾氣也是應該的。有些當權的人仗著手眼通天,就隨意踐踏別人的尊嚴,罵兩句也沒什麼。受了欺負還不能罵兩句,那還不得憋死啊,年輕人嘛,有點血性是好的。”
老兵發話了,而且這一發話感覺就是在力挺袁小剛。這倒是出乎我的預料,不過也說明老兵是有傲骨的人,知道了莫少雲的身份,不但沒有絲毫奉承的意思,而且還直接硬挺袁小剛,真是夠意思。
莫少雲卻也沒惱。只是淡淡地舉起碗,“不說這事了,大家難得相聚,喝酒。”
然後一仰頭,咕咕地喝完碗裡的酒。蒼白的臉上因為酒勁,慢慢泛出些紅暈來。他不是那種特別帥的人,但卻是那種越看越有味道的男人。端正,寡淡,落寞。
尤其是那種全身散出來的落寞,很給想像這樣的一個人是執掌中運集團那樣大公司的人。
見莫少雲喝完,其他幾人也都幹了。我知道,今晚這一桌肯定有人醉。我估計最先醉的人會是袁小剛,那其他的三個都是老江湖,他雖然也是出來混的,但他混的小,那些人混的大,他肯定混不過。
——
其實最後的結果和我預料中是一樣的,所有人都沒醉,袁小剛醉了。醉得跑到洗手間不出來。我問安明他在裡面幹嘛,安明說他在抱著馬桶叫寶寶。
我說都是你們拼命灌他的酒,這下好了,把他給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