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悠然溫言軟語,老人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看葉悠然將白布重新蒙上,他更加放心了。
“陳爺爺,您孫女就這麼沒了,您真的不打算追究行兇者的罪行了嗎?就這樣把她拉走下葬?”
老人一聽,又瞪大了眼睛,“什麼叫不追究?媒體不都報道了,我孫女就是被嶸錦集團的領導,那個姓厲的給害死的,他不僅要賠錢,還要坐牢!而且我還要爭取對他判處死刑!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葉悠然笑了,“老人家,您想得太天真了。”
“什麼意思?”
“無論是您告他,還是檢察院起訴他,都需要我們警方提供證據,提供他殺人的證據。”
“這好辦,你把他扣押進來,讓他招供!他是殺人兇手,如果你們沒辦法讓他招供,就是你們警方的錯!”
葉悠然緩緩搖頭,嘴角始終掛著笑意,“現在是法治社會,辦案講求證據,就算他承認自己作案,如果我們沒有找到他殺人的證據,那他也是無罪釋放。”
老人家眉梢一顫,葉悠然繼續道,“陳爺爺,您可想好了,就這麼拉她回去,讓她帶著一身證據下葬,然後,姓厲的那邊律師來個證據不足,你這邊的律師也迴天無力,現在群體大眾的法制觀念都很強的,只要我們警方公佈出來結果,他們都會相信姓厲的無罪,他那邊呢,就是媒體那裡炒作幾天,股價走幾天低谷,一旦結案,事情風頭一過,嶸錦集團照樣風生水起,而你的孫女阿尋呢,就永遠帶著遺憾去到另外一個世界。”
老人家動容,又有些猶豫,“媒體上不是說,我孫女去世之前,只有姓厲的進去過她房間嗎?而且之前有影片流出去,後來被刪了,可是有人儲存下來了,他半個小時後才出來,這半個小時在我孫女房間裡,孤男寡慾的……”
“你是不相信你孫女的人品嗎?她是會和有婦之夫亂來的女孩嗎?”
“孫女大了很多事情不會跟我說,在外面談了朋友也不往家裡帶,好吧,就算不是那種關係,那麼長時間,他害我孫女也足夠了不是?”
“你覺得是這樣,可是,我們警方要知道,他為什麼要害你孫女啊?他有妻有兒,家庭和睦,事業有成,他害你孫女,能得到什麼?讓他的事業受創?讓他妻離子散?還是讓媒體對他口誅筆伐?陳爺爺,您想過這些嗎?”
老人不語,葉悠然道,“您如果不願意回去,就在這裡坐著,我不會動刀,但是我要在她身體上尋找線索,儘量還原她死前真相,還她一個公道。”
“怎麼尋找線索?”老人警覺看她。
葉悠然掀開頭上的白布,指著死者的腿,“看屍斑,看創口,取身體的表皮細胞進行分析,保證不傷害到,可以嗎?”
老人沒說不行,也沒說行,葉悠然將解剖臺上的大燈開啟,將臺子上的女人照的清清楚楚。
葉悠然從腿部開始,每發現一個步驟,都要說出來給老人聽,“她死前的痛苦,比一般死亡要加倍,因為,她死於窒息,而且,是活生生,沒有一點掙扎跡象的窒息,她應該是服用了什麼,或者,受了外傷導致的行動不便,竭盡全力移動到床尾,體力不支,頭部坐地,雙腿倒掛在床尾的姿勢,慢慢窒息而亡……”
吳雷在旁邊,將那些照片拿給老人看。
老人的臉上現出痛苦之色,葉悠然突然問他,“陳爺爺,她五六年前,是不是談過一個男朋友?”
“沒有!”老人很快做出回答。
葉悠然和吳雷相視一看,吳雷道,“老人家,你在說謊。”
老人霍地站起身,身體顫抖的握住柺杖,吳雷下意識退後一步,葉悠然噗嗤一聲笑了,“老人家,裝瘋賣傻,倚老賣老,很可笑你知道嗎?在我們警察看來,這隻說明一點,你在掩飾自己慌亂的內心!”
老人揚起的柺杖,再也落不下來了,他表情訥訥,嘴唇動了動,惱恨的望著葉悠然。
葉悠然指著操作檯上的攝像機,“你的一切行為,都被我們錄了下來,你要繼續這樣干擾我們辦案,還是好好坐在那裡,聽我陳述事實,您可要掂量好了。”
吳雷也冷冷道,“老人家,您說每一句話,每一個破綻,我們稍後都要進行追究責任,我們警方,不會錯過一絲一毫的線索!所以,您小心點說話!”
林莽進來,將緊急蒐集來的資料遞給吳雷,“她是嶸錦集團的老員工,很受老闆厲承勳重用,她的同事反應,她有一個交往多年的男朋友,但是這個男朋友自從五年前,就沒有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