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為師這也是無奈之舉,為師也不能確定,那藥是否能起作用……”——這話自然是假話,若是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張京墨絕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沒想到,陸鬼臼聽到了張京墨的解釋,卻是笑了,他道:“那我想問一句,師父,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藥,沒有起作用呢?”
張京墨啞然。
陸鬼臼道:“你沒有為我想過一分哪怕一毫,如果那藥沒有起作用,又該是如何一番光景?”
張京墨:“鬼臼,你果然生氣了。”
陸鬼臼平靜的笑了笑,眼睛裡卻隱隱有紫色的光滑流淌,他道:“師父,鬼臼,可不敢生師父的氣。”他說完,將手中的劍隨手朝著身側一斬,竟是直接斬出了幾十丈寬的溝壑。
張京墨這下更下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想了——陸鬼臼,果然是真的生氣了,而且似乎,還氣的不輕。
從來沒有哄人經驗的張京墨這下有了煩惱,他在思考,該怎麼哄著陸鬼臼,讓他不至於如此生氣呢……
第55章 蜃語
陸鬼臼的生氣了。這件事對於張京墨來說,倒也算件新鮮的事。
第一世的張京墨是受害者,按理說無論做了什麼,陸鬼臼都沒資格生氣,而這一世的陸鬼臼和張京墨關係很好,平日裡也很少有生氣的機會。
所以第一次,張京墨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棘手。
對於張京墨的迴歸,陸鬼臼表現出了一種讓人無法理解的冷淡,他既不憤怒,又不高興,看向張京墨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張京墨幾次欲開口說話,都被陸鬼臼的眼神堵了回去。
兩人相顧無言許久,到底是張京墨自己心虛,開始開口找些話題來說。
張京墨說他之前外出得了一顆心臟,有活死人生白骨之效,只是不知道到底會不會起作用。
陸鬼臼只是淡淡的嗯了聲,看樣子絲毫不打算接下話茬。
張京墨又道:“我看你已經已經可以開始準備築基事宜,枯禪谷出了些事,我們暫時回不去凌虛派,我手裡已有現成的築基丹,若是你有了信心,我們索性就在這靈脈之中築基吧。”
陸鬼臼又是冷漠的應了聲,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
張京墨見狀,無奈道:“鬼臼,你為何不說話。”
陸鬼臼道:“說什麼?”
張京墨道:“說說你幾十年來過的如何?”
陸鬼臼緩緩道:“在這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靈脈中,我自然是過的很好。”
張京墨抿唇,他察覺出了陸鬼臼有情緒,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如何將這情緒疏匯出來。
張京墨不說話了,兩人就又陷入了沉默之中,陸鬼臼一直凝視著自己面前的火堆,面無表情的模樣,卻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直在陸鬼臼腦海裡觀察著情形的鹿書也有些不解,他覺的陸鬼臼見到張京墨本該狂喜,畢竟是想了那麼多年的人突然復活了——但現在為什麼張京墨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陸鬼臼卻像是看不到這個人一樣呢。
鹿書不是張京墨,要顧忌那麼多,於是張口便問道:“你不該是高興的麼?怎麼這副表情?”
陸鬼臼冷冷道:“高興?”
鹿書道:“不然?”
陸鬼臼道:“我為何要高興。”
鹿書道:“你的師父回來了,你不高興難道還該難過。”
陸鬼臼的聲音陰冷極了,他道:“這八十年來,我日日無眠,一閉上眼就是他被斬成幾段的模樣,將他留下的心臟當成寶貝護在身邊,天天溫言軟語……你說,我是不是個傻子?”
鹿書乾笑道:“這不是關心則亂麼,你師父也說了,他不一定會復活……”
陸鬼臼道:“我倒是在想,我陸鬼臼何德何能,能讓我師父付出這麼多。”
鹿書一想也覺的張京墨的確是對得起陸鬼臼了,他給陸鬼臼的東西,從來都是最好的。
陸鬼臼又道:“他給了那麼多,為何從不問一句我想不想要?”
鹿書啞然。
陸鬼臼慘笑道:“若是知道他是以這種方式進入靈脈之中,無論如今,我都是不會同意的。”
鹿書和陸鬼臼說話的模樣,在張京墨的眼裡卻變成了發呆。
張京墨叫道:“鬼臼,你真的沒什麼想同為師說的?”
陸鬼臼被張京墨的話喚回了注意力,他轉頭看著張京墨,眼神裡壓抑著濃郁的情緒。
這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