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看自己坐著的長椅條,渾身不舒服。
江晚笙拿了紙巾輕輕擦著他面前的那塊位置,又拿了一個小碗擺放在他面前,見他一直扭來扭去,不由得奇怪:“怎麼了?”
聽言,小傢伙回過神來,忍了良久的他終於忍不住道:“蠢女人,你帶寶寶來的這是什麼地方?椅子和桌子都這麼髒,人還這麼多,而且他們說話好大聲,都吵到寶寶了。”
小傢伙說話聲音不小,如果是在安靜的環境裡估計早被聽清楚了,可惜這個小店裡有不少男人圍在一桌,大嗓門地討論各種俗事,再談談自己廠子的運作。
所以小傢伙的聲音一發出來,就被瞬間淹沒。
江晚笙笑了笑,將紙巾揉成團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裡,問道:“怎麼?不習慣啊?”
他這種矜貴的小傢伙怎麼可能來過這種地方,不過就是因為他沒來過,所以她才想帶他過來見識一下。不過最重要的一點,是她請客,所以她只請得起這種小地方,讓她請他去那種貴死人的餐廳吃東西,隨便點一樣都是上百,可又吃不飽,更不能放開了肚皮吃。
她心疼。
小傢伙不滿地環起手,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的憤怒。
“其實我以前跟你一樣,也很排斥這種地方,覺得人又多,環境也不衛生,可是後來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我才發現這些才是最真實的。”
聽言,小傢伙不明白,眯起眸子:“最真實的?什麼意思?”
江晚笙輕笑,傾身將手靠在桌面上,朝小傢伙勾了勾手指,小傢伙疑惑,卻不動:“你要說什麼?”
“你想知道就靠過來啊!”
小傢伙看了看泛著油光的桌面,忍著心裡的唾棄,最終還是禁不住好奇心靠了過去。
“蠢女人,快說!”
江晚笙見他終於不情不願地靠了過來,在心裡嫌棄了他幾句,然後才壓低聲音道,“你看到那邊穿黑衣t恤衫的大叔沒有?”
小傢伙順著她的視線望了望,點頭:“看見了,可又怎麼樣?蠢女人,你讓我靠過來就是讓我看那個大塊頭?”
“你這麼急幹什麼?”江晚笙白了他一眼,斥道:“小小年紀就不能多點耐心嗎,真是的!”
這麼自然,理所當然的斥責讓小傢伙一愣,雖然她的語氣裡充滿了責怪,可小傢伙卻覺得暖暖的,動了動嘴唇,最終沒有說出抗議的話。
“那個大叔呀,喜歡打麻將,可運氣不好,每次都會輸錢。一輸錢呀,他就會到這裡來喝上幾杯酒,再點盤花生米,一盤肉,再叫上幾個好友過來一起。”
“不過,他家裡有個母老虎,這個大叔只要一輸錢,準會在他老婆那裡遭殃,不是被揪耳朵就是挨耳光。”pqym
小傢伙聽得雲裡霧裡的,一開始還不明白江晚笙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最後卻被帶進了故事中去,聽到她的敘述,小傢伙也疑惑起來,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來過幾次,每次都能碰到他,然後這位大叔每次一輸錢都會跟自己的好朋友訴苦,再和朋友喝上半個小時,我們今天來了一會兒了,估計再有二十分鐘,能看到他老婆過來揪耳朵了。”
“……”小傢伙眨眨眼睛,“他老婆要來揪耳朵?可是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女人揪耳朵不是很丟臉嗎?”天呀,如果以後他結婚了,他的老婆要是敢這麼對他的,那他該有多丟臉啊。
“你懂什麼呀?”江晚笙悠哉遊哉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慢條斯理地喝著:“他寵著自己老婆,所以不介意。”
“那他老婆也不能這樣對自己的老公啊,會讓老公很丟臉的!”
“小傢伙,看來你很在乎面子?”
小傢伙漲紅了臉,彆扭地道:“不,不知道,反正我不會讓女人當眾揪我耳朵,啊——”
話音剛落,小傢伙就感覺耳朵上一疼,江晚笙居然放下了杯子,直接對著他的耳朵揪了一下,疼得他大叫出聲。
“你是說這樣嗎?”江晚笙笑眯眯地望著小傢伙。
小傢伙感覺到那雙溫暖柔軟的手就揪在了自己的耳朵上,一種奇異的感覺沿著骨骼傳到各處,再抬頭看著她俏皮卻帶著溫柔的眉眼,小傢伙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樣的感受。
只是過了十秒後,他才反應過來,她居然當眾擰了自己的耳朵。
“啊啊啊啊!”小傢伙爆發出驚人的吼聲!
驚了一票人,包括江晚笙在內,她伸手捂著自己的耳朵,臉上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