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你不用這麼辛苦的賺錢的,你看你這學期的成績,門門都超過了九十分,肯定是班級第一名,而第一名的獎學金有3000塊,按照你節省的性子,絕對夠你下學期的生活費了。”安小七正在檢視校園網上剛出來的成績。
雲笙笑了笑,“小七,獎學金要等到大二上學期才能評呢,還有啊,別說我,你不愁吃不愁穿,都在勤工儉學,我再不努力,那還不要喝西北風。”
“唔,我這不是被老爸老媽斷糧了嘛,沒辦法,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你啊!你爸媽又不是不講理的人,回去低個頭,認個錯,我還就不信他們會不原諒你。再說,天下父母哪有不心疼自己兒女的,你就是脾氣太擰,放著太平日子不過,瞎折騰。”
“阿笙,你不瞭解。我媽在我還沒出生之前,就已經把我的生活安排好了,一歲要學會說話,兩歲看什麼書,連每天吃飯,上廁所都有嚴格的規定,刻板教條得像一條條法律條文,沒有類外原則,我覺得我沒有人格分裂,健健康康的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奇蹟。”
安小七關上電腦,縮排被窩,繼續說道:“阿笙,知道嗎?我很慶幸七歲那年去鄉下外婆家的時候遇到你,因為你讓我看到,什麼才是一個六七的歲小孩子該有的童年,而不是像我一樣,整天除了拉琴還是拉琴,無休無止,無窮無盡。”
“哦,是嗎?”雲笙伸手幫她拽好被角,“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安小七可能不知道,雲笙小時候可是極度羨慕她的,羨慕她有漂亮的洋娃娃,拉得一手好琴,還有吃不完的零食,而她只有麥田、知了、螞蚱、魚蝦……人果然是不容易知足的,風景總是別處獨好,知足常樂只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理想狀態,不然每年都要鬧上一回的幸福指數豈不是扯淡?
1月26日,再過兩天就是除夕夜,今天是雲笙在酒店兼職的最後一天,早上,她像往常一樣,在更衣室裡換好衣服,準備上班。
剛鎖好衣櫃的門,就感到口袋裡的手機在震動,忙掏出來一看,陌生號碼,雲笙微微皺眉,但還是接聽了。
——“喂,你好。”
——“逸安……”
雲笙忙捂著驚叫出聲的嘴,面色因激動漲得通紅,左右看了兩眼,見更衣室裡沒人,才小心地撥出一口憋著的氣。
逸安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因為習慣性的優雅而帶著淡淡的磁性,低沉動聽。
——“逸安,你在哪裡?”
——“哦,我在酒店上班,你幾點的飛機?”
——“當然,我可以去問領班請假的。”
——“好,那下午見。”
雲笙收好手機,心情愉悅地出了更衣室,在她關上門的瞬間,靠牆的一排衣櫃後面走出一個人,舒曼,只見她雙手用力地揪著手中的衣服,眼神惡毒,臉色猙獰扭曲,彷彿地獄向人索命的厲鬼。
整個上午,雲笙的心情就像飄在空中的雲,輕盈盪漾,平時很快就能熬過去的時間像是被無限拉伸了一般,怎麼也看不到頭。
好容易捱到了午飯後,看看時間已經1點了,雲笙忙找唐倩請假,逸安1點10分的火車,從上海到C市,半個小時。
“小笙,不是我不批你的假,這幾天,家在外省的服務員陸陸續續回家,我們中餐廳人手本來就已經捉襟見肘了,年底了,又招不到人,現在正是午飯時間,真的忙不過來啊。”
“可是,唐姐,那是個很重要的朋友,我得去見他……”
話未說完,就看到舒曼捂著肚子,臉色蒼白的走了過來,“唐姐,我肚子痛得厲害,能不能下午請半天假的?我想去醫院看看。”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怎麼今天請假的人的這麼多?你們是不是商量好了,集體整我來了?”唐倩哭喪著臉,面色很難看。
舒曼咬著唇,一副隨時會暈倒的樣子,酒店再怎麼顧及生意,也不能做周扒皮,把員工當長工使,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不管是政府還是企業,都在宣言People First(以人為本),到時候告你虐待員工,酒店的形象危機。
所以唐倩只能無奈的同意舒曼的請假要求,還要對著她沒走遠的背影送上兩句慰問的話,什麼注意身體啊,好好休息之類的。
“小笙……”唐倩轉身,一臉哀求的看著雲笙,“算唐姐今天求你了,你看現在又少了舒曼,你再一走,我快成光桿司令了……你那位朋友,非要現在見嗎?”
作者有話要說: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