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瓷扒在門上豎著耳朵,滿心疑惑:“咦,奇怪,為什麼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許棠之無心答謝瓷的話,眉目間盡是揮散不去的深沉。
“我並沒有什麼想知道的。”戒清說,“您就告訴我,這個鎮上的人都去哪兒了吧。”
這話他一開始就想問了,奈何一直沒有合適的時機。
老婦人手上的動作一頓,看向他:“就這個?”
“嗯。”戒清表示肯定地點點頭。
老婦人笑了,目光深沉地看著他說:“年輕人,不會後悔嗎?老朽可只無償占卜這一次,機會難得哦……”
那隻黑貓“喵嗚”了一聲,彷彿也在勸他。
戒清十分堅決:“您就直接告訴我好了。”
見他如此“頑固不化”,老婦人放下了剪刀,嘆息著:“好吧,那老朽就告訴你罷了。”
“這裡的人啊……早就死光了。”
“……”戒清有些驚愕,“死光了?這裡發生了什麼?”
老婦人笑了,笑得陰沉:“發生了什麼?還不是因為他們的貪婪,聽說過來自地獄的使者嗎?”
“她能幫他們實現任何願望,但是同樣的他們也必須付出同等的報酬。”
“是你殺了他們?”戒清的眸光一沉。
“小和尚,這你就冤枉老朽了。”老婦人作無辜狀,“老朽年紀大了,忌諱血腥,老朽可不想死後連地府都進不去,而且……你瞧老朽這副模樣,像是能殺人的嗎?”
老婦人看著戒清,那張還稚氣未脫的俊秀面孔上是與他年紀不符的深沉,如墨石般的瞳孔正毫不掩飾地審視著她,無一處不透著質疑。
“老朽知道,你們出家人都是活菩薩,但是你也不能冤枉老朽啊,我並不收那些人的性命,只是他們在我這換取了東西,時候到了,自然就有人來收籌碼。”
“你情我願的事罷了。”
見戒清依然不為所動,老婦人又道:“怎麼?難不成你還打算殺了老朽替他們報仇麼?”
“罷了罷了,反正我也是一把老骨頭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
沉默半晌後,戒清才動了動瞳孔:“若真如你所說,這裡荒廢了如此之久,卻為何不見一隻野禽?難道你連野物的話也能聽懂?”
“聽說過山神祭祀嗎?沒人了,自然拿這些小東西充充飢了。”老婦人一副理所當然也司空見慣的模樣。
“說到這兒,可別怪老朽沒提醒你,出這鎮子的時候,小心點兒,一個不小心,你們也會成為祭祀品。”
……
最後,戒清也沒能做什麼,老婦人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忽然出聲道:“小和尚,佛門這條路註定與你無緣,早做打算吧!”
戒清腳步一頓:“有緣無緣,我自己說了算。”
聞言,老婦人卻笑了:“到底是年輕氣盛啊!”
第二個,是許棠之。
他雙手撐著桌面,俯身向前,與老婦人的臉龐僅有那麼三寸的距離,眼眸裡是旁人從未見過的陰鷙。
老婦人沒有絲毫的畏懼之意,鄙夷地輕嗤一聲:“這麼看著老朽作甚?”
“你打的什麼算盤?”許棠之聲音冰冷。
“算盤?你也太看得起我這一把老骨頭了吧,我還能打得動什麼算盤?”
“不要裝糊塗,說,你到底對那個臭和尚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