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老爺，裡面請裡面請……”
“李員外，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是啊是啊……”
“……”
謝老爺壽辰這天來的很快，客人們互相寒暄著，嘮嘮嗑，熱鬧十分。
按照禮數，謝夫人也應該出面招待這些客人，謝府上下忙的不可開交，唯有一處，安靜得像個世外桃源。
長廊的護欄上，謝瓷兩腿搭在上面，靠著柱子癱坐著，漠然地看著這些進進出出的人。
“怎麼在這兒待著？”
忽的一聲打斷了謝瓷的思緒，謝瓷回頭一看，戒清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身後。
“清靜。”謝瓷淡淡地回答道。
“你爹壽辰，你不去看看嗎？”
“有什麼好看的？我不擅長這些，再說了，我去只怕又要招他嫌了。”
“那你也不能不去啊，不想去和必須去不是一個概念。”戒清耐心地勸導道，“再說了，你娘還在呢，你要是去的話，你娘遇到什麼麻煩你還能幫襯一下不是嗎？”
“……”謝瓷低頭扯了扯衣服，像是在撒氣一般，最終還是低低地說，“那好吧，我待會兒去。”
戒清這才滿意。
謝瓷又轉過頭去，目光如炬，喃喃問道：“小和尚，你看，那海棠花好看嗎？”
戒清聞言，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滿樹繁花、似錦綻放，美不勝收。
“好看，也很香。”戒清回答道。
“小和尚，寒清山的桃花……應該開了吧？”
戒清乍然：“嗯，這時候大概都結果了。”
忽然，謝瓷的聲音變了音色，有些委屈地道：“小和尚，我想寒清寺了，戒九那個臭和尚都沒這裡的人討厭。”
戒清點點頭：“嗯，等你爹的壽辰結束，我就帶你回去。”
“嗯嗯。”謝瓷聳了聳鼻子，這才從護欄上下來，“那我去前院了。”
“我等你回來。”
“你不去嗎？”謝瓷疑惑。
“我就不去了，不合適。”
“那好吧，小和尚你乖乖等我，我給你拿只大雞腿回來。”謝瓷認真地道。
“……”戒清滿頭黑線，“不用了。”
……
此刻已接近正午，該到的人都差不多到齊了，壽宴也如期開始了。
客人們吃的正歡心，謝老爺也笑呵呵地招呼著，謝柳忽然走上前，微笑著道：“爹，今日您壽誕，女兒也沒什麼珍貴的東西可以送您，就為您彈奏一曲以表心意如何？”
謝老爺有些意想不到，她還有這份心，便也點了點頭，彈一曲也好讓大夥高興高興。
謝瓷則紮在人群中吃吃喝喝，朝謝柳的方向瞥了一眼又低頭吃起了雞腿，她倒要看看她這個“妹妹”能玩出什麼把戲。
眾人也看熱鬧地盯著謝柳，沒有人不知道謝柳是最近才被接回府裡來的，此前她一直過著比窮苦老百姓還慘的生活，根本不可能接觸琴這種東西，也不期待她能彈出個什麼像樣的東西了。
不過到時候面子還是要給的。
謝柳撫琴而坐，面帶笑容，在一個個質疑、戲謔、不屑的眼神中，輕輕拉動開第一根琴絃，琴聲清脆入耳，她明明只是輕輕一碰，卻讓人覺得整顆心都在顫動。
當然，除了壓根聽不懂琴聲的謝瓷。
不得不承認她的手很巧，就連謝夫人都許久沒聽到過這麼悠揚婉轉、奪人心神的聲音了。
謝老爺也忽的想起了很多年前，謝夫人彈的那首在飢寒交迫的時候，帶給他一絲溫暖和慰藉的曲子。
謝柳本人卻是異常的淡定，這樣的效果，在她的意料之內。
為了讓爹爹認可她，她可是沒少下功夫，琴棋書畫她樣樣都學，多少次彈破了手指她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如今，她要讓漢川所有人都知道，她謝柳有多優秀！
而謝瓷，有多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