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吃晚飯了。”
“施主?”
皈依在謝瓷門口喊了好一會兒都不見有人開門,還以為她上茅房去了,只得端著飯菜先回去了。
謝瓷在地上坐了好一會兒,突然瞥見了那把被甩去好遠的梳子,這才想起正事,捂著脖子撿了起來,湊到戒清跟前,軟糯地小聲道:“小和尚,幫我梳頭髮好不好?”
戒清不予理會,卻已知曉這才是她來藏書閣的目的!
謝瓷:“我不會梳。”
戒清:“……”
謝瓷:“小和尚,你就幫幫我嘛!”
戒清實在忍不住了,停下筆看向她,非常“友好”地問:“你會吃飯嗎?”
謝瓷認真地回答道:“會啊。”
“自己一邊兒玩兒去,自己的事情不會自己做嗎?這麼大個人了連頭髮都不會梳,你活在這個世上還能幹什麼?要你又有何用?走開走開,別跟只蒼蠅一樣煩我,我還要抄經書呢!”
戒清一連串下來大氣都沒喘一口,說的十分優雅從容,不過要是讓皈依、戒九聽到戒清的這番話,也會驚訝得合不攏嘴吧!畢竟戒清可一向是冷靜、知書達理的存在。
謝瓷被他說得萬分委屈:“什麼嘛!我不會梳就是不會梳啊,從我出生起,我就從沒自己梳過頭髮。而且,你抄經書也不急於這一時啊!”
“我不急於這一時?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我已經一天沒吃飯了,我能餓一天但不代表我能一直空著肚子吧,早抄完早吃飯。”
戒清低著頭,看不出他什麼表情。
謝瓷訝異:“你一天沒吃飯了?皈依師兄不是說給你送飯來嗎?”
戒清:“他是來過了,但是我讓他回去了。”
“為什麼呀?”
“師父說了,沒抄完就不許吃飯。”
“你怎麼那麼聽那臭和尚的話?他說不吃就不吃啊?”謝瓷心疼地道。
“不許你那麼說師父,再說了,這都是誰造成的?”戒清面無表情地看著謝瓷,“最高興的,不應該是施主你嗎?”
“我……”謝瓷委屈得說不出話來,“我不是故意的。”
謝瓷內心os:要是你乖乖的答應做我的未婚夫,至於弄成這樣嗎?
“行了行了,別再打擾我了,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戒清“兇巴巴”地警告著謝瓷。
說到底,謝瓷還是有一點愧疚的,只得在桌子旁坐了下來,自己抓起那一把如同稻草似的頭髮。
“啊嗚……”
戒清:……
“啊啊嗚……”
戒清:……
“啊啊啊嗚……”
戒清咬著牙甩了甩頭,企圖把心中的怒火甩去,默唸起經來:外離相為禪,內不亂為定;外若著相,內心即亂;外若離相,心即不亂……
“啊啊啊啊嗚……”
戒清的經才唸到一半,就被謝瓷如犬吠般的聲音打斷了,戒清忍住把她丟出去的衝動,看向她,眼神冷得能凍死人。
謝瓷也感受到了那股寒冷的氣息,手上的動作一頓,小心翼翼地向戒清投去如小白兔般的眼神。
“施主,你能出去梳頭髮嗎?”氣急攻心,戒清的語氣反倒是越發客氣了。
“不能。”謝瓷低聲拒絕了,“外面太黑了,我一個人害怕。”
“那你梳頭髮的時候能不發聲嗎?你打擾到我抄經書了。”
“我也不是有意的呀,我疼。”謝瓷理直氣壯又賣起了慘,“你看,我的頭髮都糾纏在一起了,再大一點兒,都能砌成鳥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