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欲去接過何千帆肩膀上的揹包,臉上一副討好的模樣。
她有一張還算精緻瓜子臉,大眼睛撲簌簌的,笑起來的時候像是彎月,委屈的時候像是汪了一潭水。高高瘦瘦的身材,更顯得整個人羸弱起來。所以班上有同學說她看起來想林黛玉,其實她比林妹妹不知道堅韌了多少倍。
“嗯!”何千帆側過肩頭明顯不想她過來碰自己的東西,淡淡的回答。看了她一眼很快轉開眼睛,他很不高興眼前的人,也不加掩飾。喜怒都寫在臉上呢。可是又很難像姐姐凌霄那樣性子焦躁激烈的表現和發火。他從來不發脾氣的,所以在遇到這樣的家庭變故的時候,甚至不知道該用哪種表情及行動來證明自己難過的心思。
“爸爸昨晚來了電話問你回來沒有,”何韻頓了一下,所以更加小心翼翼的笑著,“我可是說你回來正在房間裡睡覺。”
這幾天何千帆下課了就待在醫院,今天媽媽已經出院,他就直接回媽媽的家。這個時候回來是因為媽媽讓他回來的。這些天他有種被丟棄的感覺,那種找不到家的小狗似的。如果不是媽媽苦口婆心的勸導他根本不想再回這個沒有姐姐和媽媽的房子。只是因為他聽進去了媽媽說的那一大串道理裡的唯一一句——你是何家的男人,所以何家在哪裡你就該在哪裡。
他是何家的繼承人。這句話就像是一座大山似的壓著他。
他想要的根本不是這些。
面前這個笑的善意的女孩子,爸爸說是姐姐,他真的一時間接受不了。他不要那麼多,就只想要何凌宵一個姐姐而已。“請你不要在我面前晃好不好!”
到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算是自己最難聽的話了。他恨不來人的。
何韻手背在背後,手指緊緊地掐進手心,她就很討厭這樣不痛不癢的話,好像不說難聽的話是對她的恩惠似的,“呵呵,千帆你是我弟弟不是嗎?我們是一家人呢……”
“我不要這樣的一家人。”像是被人踩到痛腳,他漲紅了臉,頭也不回的一步並做兩三步上樓去了。
剛剛回來之前媽媽說的那些話還響在他的耳邊。媽媽和凌霄才是他的家人。
可是家人為什麼要分開?
何韻不死心的對何千帆的背影喊,“千帆,晚飯吃什麼啊?”
何千帆哪裡還會回答她。
何韻鬆開自己的手指,看著自己的手心,嘴角勾起輕輕地說,“我也不要你這樣的一家人!”
彷彿能看到斬草除根的快意。
樓上傳來拍的一聲摔門聲音,那個小子正在用自己的方式發、洩怨恨。他能毫不保留用自己的方式的發火,真好啊……
這也是何韻羨慕嫉妒恨的原因,偏偏有些人生來什麼都不去爭取就有,如何凌宵有美貌有家世還有溫立濤,如何千帆含著金湯勺長的不說,自小到大沒有一天不是生活的安逸平穩,連繼母進門他也可以穩穩當當的待著這個家裡。還可以肆意妄為的發洩自己的不滿。
雖然現在她坐在這個寬敞豪奢的房子裡,還有屬於自己漂亮的房間,爸爸還買了一臺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鋼琴,她擁有了自己的琴房還有一個高薪聘請的教習鋼琴的老師,這些奢華就是她最好的外衣。媽媽說以後她會嫁給很優秀的男人。她們熬出頭,可眼前這些都不足以滿足她的成就感。
從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後,從知道何凌宵是誰以後她就試著接近她,觀察她。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內儘量膈應她。憑什麼同樣是何家的女兒一個高高在上,一個低入塵埃。媽媽老是說什麼時機未到,不去找何坤。被何坤認可的時候她已經快要大學畢業。
那些年受過的苦卻難以用夙願以償來安慰曾經辛苦的自己。
這裡曾經有何凌宵生活過的地方,但是從她進來的時候都把何凌宵的氣息一點一點清理出去。直到現在連聞到的空氣好像都格外新鮮。
可是剛剛被何凌宵和溫立濤在媒體前大張旗鼓秀恩愛給破壞了。
她想到這裡,跑到樓上自己的房間裡給還在旅行的媽媽許玲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媽……”何韻撒嬌的對電話那端的人說。
“韻韻,一個人在家還習慣嗎?”
“我不是一個人啊,何千帆那個小子回來了。”何韻抱怨道。
“喔,……,阿坤,韻韻丫頭來電了,你要不要接。”許玲眨著一雙明亮的眸子,看著剛剛進臥室的何坤。
“你就問問她要什麼禮物不,讓她在家待著,等我回去給她在瑞通安排一個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