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千帆受了欺負也不說。她總是怕這怕那,所以要是她因此也算是欺負何千帆……要真是那樣,媽媽該怎樣的失望傷心的。
何千帆是她的軟肋。眼前這男人總是知道她的軟肋在哪裡。七年跟一兩月比起來是多大的差距。七年以後何千帆二十五歲,大好的年紀,應該更好的享受青春的年紀。有個和美的家庭,美麗卻平凡的生活。如果何千帆這七年都在監獄度過,那麼接下來的人生他還剩下什麼?她曾經在法制節目上見過監獄的犯人,比實際年齡大上好多,還眼神呆滯。
於是在車上就有了這樣一段對話,“楊瑾維不許碰我……”
“嗯。”
“那個我們恢復到之前的房東與房客的關係。”
“好。”
“我每個月會親自把錢交到你手上。”
“好。”
“那個,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就當我們互不相欠……”她的聲音弱下去,像是蚊子吶吶的。
她等著他回答,可是一小會兒過去了。然後她忍不住抬頭看他,他的下頜線條緊緊地繃起。嗯,下頜線條緊緊繃起的人顯然有點不樂意。
她能不能表現得更加不樂意點,於是她非常強硬的說,“楊瑾維不要不高興,你價值千金,我的確付不起。你嘴巴怎麼說就怎麼算嗎?我不想說我也怎麼怎麼,那樣很俗氣,我不是說你俗氣,當然每個人的價值觀都不一樣,我沒有立場說別人如何。”
楊瑾維默了一下,他其實很想說:沒關係,慢慢的還,用一輩子就好。當然我得等到你的心甘情願……
最後他在她眼神的逼問下說,“好,你說互不相欠就互不相欠吧。”
“那個我們除了房東跟房客關係,還是上司跟下屬的關係。”
“好。”
“那個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之前說的那些甜言蜜語哪兒學來的?”何凌霄有點好奇啊。
“網上抄錄的。”
“哦,原來如此!”何凌霄想想也是,之前他不是做過那種戀愛功課嗎,就是一篇中英文混搭的A4紙張,不知道為何聽他這樣說終於有那麼一點釋懷。也許是因為在網上抄錄的少了真誠度的關係……
這個時候有些東西她奢望不起,也負擔不起。可是心底另外一個聲音叫做“沉溺”。
身旁的認真開車的男人,在視線裡一陣恍惚。好像什麼都沒有變,她還是那個總是被他拉到各種場合的秘書。
“何凌霄我臉上有東西嗎?”
她像是做壞事被抓到現行孩子,幾秒鐘的手足無措,然後囁嚅著說,“你沒看我,怎麼知道我看你了?”
他轉頭聳聳肩,“嗯,那倒是。”
對了還有,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得弄清楚。
“楊瑾維那個我跟別家公司的事情打水漂,是不是你做的?”
“……”
何凌霄能感覺到自己怒氣上湧,她咬牙切齒,“不說話就是代表是的?”
“我很想說不是,這樣你能聽到高興嗎?其實就是我做的,原因需要我重複一遍嗎?”他毫不避諱她,他就是要讓她知道他做了,原因你自己去想。如果你願意聽我也願意講出來。
何凌霄死死地拽住拳頭,就怕自己一個忍不住給他揮過去。他又要把那些網路上面摘錄的拿來當臺詞念給她聽嗎?那還不如直接裝作不知道的好。
然後她被帶到一家造型設計室,半個小時後,她跟他換了一身行頭走出來。他換掉了被兜兜口水弄髒的衣服,難為他能堅持那樣久。
不過她的是高領無袖設計的銀色魚尾裙禮服,遮住了昨晚那些痕跡。
她沒想到他們去的是楊家大宅。那裡一片燈火通明,汽車駛過一條高大樹木的長長車道,遠遠地就看到草坪上燈光下衣香鬢影,現場有樂隊助興,穿著白襯衣黑色馬甲繫著蝴蝶結托著托盤的服務生規規矩矩的穿梭在人群間。圍繞著歐式噴泉位置被設計成一個臨時的舞池。
“今晚是薏苡媽媽的生日晚宴,客人可能比較多。”他平靜的說。
她隱隱猜到這個宴會肯定不簡單,沒想到走近了才發現政商雲集,四處都可以看到C市的大人物。幾百平的草地上面是幾百號人,略微顯得擁擠。但是現場熱絡的氣氛很好的烘托出賓客對主人的滿意來。當她挽著楊瑾維的手出現在現場的時候,很多人都看過來,然後陸陸續續的有人走過來臉上是新堆砌出來的笑。
似真似假,或諂媚或逢迎,或是面具遮掩……總之楊瑾維一出現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