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白薇突然到來,他可能……還想繼續下去。
她無意識地嚶嚀了一聲,他驚鷙般收回手,隨後,抬步走了出去。
傭人就守在房前,他在出門前忍不住吩咐了幾句。
“好好照顧她,讓醫生多觀察一下她的身體狀況,我回來的時候,她要好起來。”
那旁邊的醫生連連應聲,他遲疑了半晌,才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待他走後不久,主臥的門悄然開啟。
白薇從裡頭走了出來,從昨晚開始,她就住在主臥裡了,而方才傅臻從次臥出來的一幕,她是看得再清楚不過了。
她望著樓梯的方向一臉的若有所思,傅臻臉上的神色,她看見了,這還是頭一回,她在這個男人的臉上看見了除她以外對別人的關懷。
那一個,視別人性命如草芥的男人。
她的眉頭微蹙,她早該知道,從一開始,傅臻主動提出“葉暖”這個人時,她就應該察覺才對。心裡這麼想著,她便邁開步伐,朝著次臥走去。
那幾個守門的傭人看見她要進去,是面有難色。
“白小姐,先生吩咐過……”
她抬眸瞟了眼,那幾個傭人立即噤了聲。
推開門走進去,房間內,安靜得似乎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她緩步地走過去,早在傅臻離開之前,他就讓醫生進來給葉暖打了退燒針,還掛著鹽水。想來,應該是昨天晚上淋了雨才會導致發起了高燒的。
在床前駐足,她看著床上的這個女人,很年輕,那臉上甚至還帶著幾分學生氣,也難怪,畢竟才二十歲,還是一個大學生。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與床上的人相比,她倒是老了很多。
她只比傅臻小了一歲,仔細算一算,也是快三十的人了。
男人,都喜歡年輕女人麼?就連傅臻都不例外麼?
她就在旁邊坐了下來,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床上的人退燒了,意識也開始慢慢清醒過來。
葉暖睜開眼睛,首先印入眼簾的,便是那坐在離床不遠的椅子上的白薇。
白薇似乎發現了,她嘴角一勾,便緩緩開口。
“醒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要我把醫生喊進來嗎?”
她用手肘支撐起身子,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白薇輕笑出聲,眼簾低垂。
“昨天肯定嚇到你了?但是,你應該能體諒我吧?我怕阿臻迷戀上你,必須用那樣的方式提醒他,也提醒你。”
她說這番話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葉暖的心裡勾起了一抹冷笑,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她抬起頭,看著窗外的雨,因為還有一邊的門沒有關攏,有些許的水花濺了進來,溼了一地。
葉暖這才發現,外面竟然又下雨了。
白薇似乎對這樣的天氣早就見怪不怪了,對她來說,她每天都呆在屋子裡,外面是出太陽還是下大雨,都與她無關。
她只在乎,她自己的事。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好嗎?”
她也沒等她回應,就徑自地往下說。
“我和阿臻,是在他十歲那年認識的。”
她的背往後靠,每每想起那段往事,她都會很容易發惡夢。而每當這個時候,傅臻都會守在她的身邊,告訴她,她並不孤單。
以前的傅臻很笨拙,他總是用各種方式哄她開心,只要是她說的話,他都會去做,無一例外。
“我不知道阿臻有沒有告訴過你,在他十歲那年,他曾經遭遇過一場綁架,而那場綁架,眾所周知,是他二媽所做的。”
葉暖眉梢一跳,關於這件事,傅臻是跟她提起過的。
她自然也明白,那段過往對傅臻來說,有著怎樣的意義。
“你知道嗎?那場綁架案,他爸爸為了鍛鍊他,沒有報警,也沒有讓任何人去救他,甚至,就連贖金都沒給。”
葉暖的身子頓住,她看見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落地窗邊,將窗門關攏。
那雨水被隔絕在外,她抬起頭,看著窗外紛飛的雨花。
“他爸爸不會知道,那個綁匪雖然是聽從了那個女人的吩咐才會把阿臻抓了去,但是,綁匪心懷不軌,他知道傅家家大業大,而且,阿臻還是傅父最看重的兒子,因此,他萌生了一個想法,這個想法就是,假戲真做。反正,那個女人與阿臻媽媽爭鬥,雖有意想毀了阿臻,但實際上卻並不敢這麼做,因為她怕,怕自己觸了傅父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