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文忠騎摩托車帶著常以寬,老錢和二妮子則是坐了大通公司週二魁開的車。
原本,常以寬是打算和錢文忠坐車的,讓老錢騎摩托車帶二妮子,可是錢文忠不同意,心裡還是怕二妮子出意外。
這麼一來,錢文忠的摩托車在黃村被發現,人在早餐店被攔了回來,常以寬還被杜雨菲從後院的廁所裡帶走了。而週二魁開車帶著老錢和二妮子,順利透過了陶玉鳴把守的檢查站,直接到了省城。
不過,二妮子帶的一桶醫用酒精,週二魁擔心太不安全,當時就被他扣下了。
第二天一早,老錢給常以寬打電話,對方已關機,給他家裡打電話,他老婆哭哭啼啼地說,老常被公安局抓了。
老錢頓時抓了瞎,沒人指點,下一步怎麼操作,他心裡完全沒譜。
按照常以寬制定的計劃,兩路人馬匯合之後,象徵性地走一下上訪程式,因為都知道正兒八經的上訪根本沒用,他們要做的是把事情鬧大,越大越好,以此向縣裡局施壓。
可常以寬聯絡不上,老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當天上午,老錢帶著二妮子去省信訪辦送上訪材料,排隊的時候看到許許多多全省各地來上訪的群眾,拖兒帶女的有,披麻戴孝的也不少,聽他們議論,慘狀和冤屈一點兒也不亞於錢家,好多都市在省城滯留了五六年、七八年、十幾年的老上訪戶,神經兮兮的一看就不正常。
排了一個半小時的隊,好不容易遞交了材料,簡單敘述了情況,接訪人員倒是耐心客氣,可時間有限,後面還有一大隊人排隊等著呢。
聽完了二妮子的哭訴,接待人員面無表情讓她回去等訊息,一旁的一個老上訪戶搖著頭唸叨說,嘿嘿,丫頭,你的頭髮恐怕要等到跟我一樣白了。
材料遞交完了,老錢一時茫然無措,只得帶著二妮子來到萬達新城工地找錢廣發兩口子。
聽說兒子死了,二妮子的媽當即就暈死過去了,錢廣發更是怒火中燒,幾個叔伯兄弟也跟著嗷嗷叫要趕回縣裡,不討個說法決不罷休。
老錢趁機煽風點火,說縣裡已經是白色恐怖了,孩子的屍體被搶,錢文忠被控制,常以寬被抓,他帶著二妮子要不是跑得快,恐怕也出不了縣城,大家要回縣城討說法,那等於是自投羅網,多半有去無回。
錢廣發叫道“告!砸鍋賣鐵也要告!”
“廣發,告沒個球用啊。”老錢沮喪著臉,搖著頭說:“剛才我帶二妮子去了省裡的信訪辦,人家就一句話,回去等訊息。自古以來,衙門口都是朝南開的,我們沒錢沒勢,告也告不贏的。”
“那怎麼辦?”錢廣發的叔伯兄弟幾個沒了主意。
“只能鬧,鬧的越大越好,最好能鬧到人民廣場去。”老錢說:“常院長說了,這年頭,不鬧得死人翻船的,誰管你們這種破事。”
二妮子的媽一驚,問:“三哥,還要死人翻船啊?”
老錢瞪了二妮子的媽一眼,說:“這不也是被逼的嗎?”
錢廣發等哥幾個紅了眼,七嘴八舌道:“三哥,我們都聽你安排。”
二妮子怯生生地說:“爸,是不是再等等,聽聽爺爺怎麼說?”
錢廣發看老錢。
老錢鸚鵡學舌把常以寬教給他的幾句話說完了,也沒更多的法子,只能不斷給常以寬打電話,終於在中午前後打通了。
常以寬信心十足地說說:“老錢,省裡來人了,讓他們把我放了。你稍等,我去找錢文忠商量,下一步怎麼辦,回頭我給你打電話。”
常以寬去了錢文忠的家,讓錢文忠給錢廣發打了電話,叫他們等他到了省城再做打算,如果他明天早上還到不了,你們就在省城裡鬧出動靜來。
接著,錢文忠導演了一出老婆子喝農藥的苦肉計,趁亂騎著摩托車跑了,只可惜,摩托車的狀況不好,跑到半路上,又被杜雨菲帶人給截回去了。
一早上,常以寬坐不住了,他打電話指示胖老錢,讓他今天無論如何要逼著錢廣發他們去人民廣場拉橫幅,最好能搞個**割腕喝農藥什麼的,那就更好了。
老錢接了電話,帶著二妮子來到萬達新城工地,鼓動了錢廣發帶著老婆孩子和叔伯兄弟們去人民廣場,他不僅準備了橫幅、白布、麻繩等物品,還在包裡暗中藏了一小瓶價真貨實的農藥,讓二妮子瞅機會喝下去。
去萬達新城的路上,老錢問二妮子,你想弟弟不?
二妮子含淚點頭。
老錢又問,爺爺奶奶對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