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縣長付大木、副書記楊富貴,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陶玉鳴。
楚天舒將耿中天“出事”的情況簡明扼要陳述過之後,直截了當地說:“這種事情,不管發生在我們班子中哪一個人的頭上,我們都不能不聞不問,坐視不理,更不能幸災樂禍,落井下石。”
一上來,楚天舒就擺明這樣一個觀點,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陶玉鳴本來還想說幾句“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風涼話,被楚天舒這麼一說,馬上咽回去了。
“當然,如果有人確實犯了錯誤,我們也決不姑息遷就,更不能包庇縱容。”楚天舒看了幾位一眼,嚴肅地說:“挽救一個幹部,比建設一個工程更重要,這不僅關乎到一個人的前途、命運和政治生涯,更關乎我們縣的政治影響。”
聽到這裡,楊富貴和陶玉鳴的眼神裡都多了幾分異樣。
楊富貴想,關鍵時刻,楚天舒一點兒不含糊,跟著他幹,沒錯。
陶玉鳴甚至有些震驚,跟著付大木幹,高大全和彭寶鑾不僅沒有得到挽救,還成了冤死鬼。他抽著煙,心想,要是這事攤在自己身上,付大木會不會這麼旗幟鮮明地表明態度呢?
楚天舒闡明觀點之後,立即佈置任務:“我決定,迅速開展工作,力爭將負面影響降到最低。具體分工如下,一是由我帶隊,趕赴市裡瞭解詳細情況,爭取市委的理解和支援;二是由富貴同志帶隊,赴省紀委進行溝通,請求他們對案件重審;三是由玉鳴同志牽頭,選派精明強幹的同志去當地派出所摸清‘**案’辦案的過程,查詢相關證據;大木縣長,你在家坐鎮,確保各項工作正常開展。大家還有沒有補充的嗎?……沒有,散會。”
付大木終於見識到了楚天舒果敢、魄力和膽略,他做夢也想不到,楚天舒為了挽救一個犯了錯誤的耿中天,竟然敢冒著巨大的個人政治風險,如此興師動眾,大動干戈,難道他嗅出了這其中有詐,還是他有什麼別的發現?
散會之後,送走了楚天舒,付大木回到了石花大酒店的大套房,坐在沙發上與胡曉麗探討了一番。
胡曉麗是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她琢磨了好半天,覺得應該是天衣無縫的,至少,目前所有的證據都不利於耿中天,楚天舒要為他翻案,絕對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除非……
除非什麼?付大木嚇了一跳。
胡曉麗說,除非他能找到那個小姐並讓她翻供。
付大木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問,那個小姐現在在哪裡?
胡曉麗說,我已經安排她去南邊了。
付大木說,這事還有誰知道?
胡曉麗微微一笑,說,就算楚天舒知道了,要在偌大的廣東找一名小姐,那不是大海撈針嗎?大木,你要的不就是這個調虎離山的效果嗎?你把後手使出來,也許還沒等他把耿中天救出來,他自己已經死定了!
對呀!耿中天算個毛啊?付大木伸手拍了拍胡曉麗的臉蛋,掏出手機,撥通了白存禮的電話……
第966章 大叫冤枉
這是青原市東郊的一個招待所,具體叫什麼名字耿中天也搞不清楚。
耿中天是上午被市紀委從省委黨校帶回來的,回來就讓他住在了這個招待所裡,或者說是把他“軟禁”在這裡更合適一些。
這是一個標準間,陪耿中天同住實際上是在“看守”他的,是市紀委的一名老科長老曹。
在此之前,郎茂才跟他談了話,基本不聽他的解釋,還瞪著黑眼訓斥他:“老耿,男子漢大丈夫,要敢做敢當!省裡這不讓市裡拿意見嗎?你要積極配合,你不配合,還一直像竇娥一樣喊冤,我怎麼替你說話?”
耿中天回到市裡來,以為回到了孃家,見到了孃家的人,一肚子的委屈想要訴說,可是,市裡的孃家人聽他上邊的孃家省紀委的。
省紀委轉來的材料上,附著“小姐”承認與耿中天發生關係收取錢財的筆錄口供,而且還有好幾份的錄影可以證明,耿中天把“小姐”領進了宿舍,給了她錢,正在提褲子的時候被當地派出所民警抓個了正著。
這些還不夠嗎?
警察抓嫖,未必非要捉住你趴在“小姐”身上運動的時候才算數?你提起褲子不認賬就能抵賴得過去?
所以,現在耿中天再說這是冤枉,是栽贓,是陷害,幾乎沒人肯信了。
才幾個小時的時間,耿中天像是度過了好幾年,一下子憔悴了許多,是怎麼回事,只有他自己清楚,但在眾多的證據面前,現在連他自己也糊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