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路,領著楚天舒走進了屋內。
房間裡擺著一張不大的圓桌,靠牆站著一名年輕男子。
歐陽鋒拍了拍手,說:“上茶。”
年輕男子離去之後,歐陽鋒說:“楚老闆,請坐。這是我家的祖屋,條件簡陋但還算清靜,還望楚老闆不要介意啊。”
楚天舒淡淡一笑,說:“歐陽老闆,你考慮得很周到。”
“我自出道以來一直不敢忘記師傅教誨的一句話,凡事須謹慎,小心無大錯。”歐陽鋒緩緩地坐下來,面無表情地說:“楚老闆肯見我,也是把我當朋友,我這也是不想給楚老闆惹麻煩。”
這時,年輕男子端著托盤,送上了一壺香茗和兩個茶杯。
歐陽鋒再次揮手,說:“沒事了,去吧。”
年輕男子悄然退出。
歐陽鋒一邊為楚天舒斟茶,一邊說:“聽說楚老闆酒量了得,我這把老骨頭陪不起,只能請楚老闆喝茶了。”
“喝茶對身體有好處。”楚天舒雙手捧住茶杯,說:“再說了,我一來就宣佈了要殺住整酒的歪風,自該以身作則才對。”
“好。”歐陽鋒端起茶杯,吹去了浮在面上的茶葉,淺淺地喝了一口,輕輕放下,才說:“楚老闆,我這人不喜歡饒圈子,你初來乍到,可能對南嶺縣運輸市場的情況不太清楚,我先來介紹一下。”
歐陽鋒介紹的過往史與楊富貴跟楚天舒說的差不太多,但說得更直白,更具體。
先鋒客運是南嶺縣客貨運輸市場的開山鼻祖,改革開放初期,歐陽鋒從人力車和棒棒隊起步,經歷了千辛萬苦,逐步發展壯大,一統江湖,獨霸一方。
聽歐陽鋒好漢大談當年勇的時候,楚天舒這才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歐陽鋒。
歐陽鋒大概五十多歲,屬於那種觀察力敏銳、思維敏捷的精幹老人。雖然不是鶴髮童顏,但面色紅潤,精神瞿爍,身子骨相當的硬朗,一看就是那種經歷過風雨滄桑的老江湖。
說到當年清理雜牌軍的成功,歐陽鋒沒有神采飛揚。同樣,他在說到先鋒客運敗走麥城的時候,也沒有黯然失色。
前些年,付大木在南嶺官場異軍突起,大權在握的同時,也打破了南嶺縣運輸市場一家獨大的格局。
周伯通依靠付家兄弟的扶持,成立了大通公司,一舉殺入南嶺縣的運輸市場。
歐陽鋒與之抗衡,紛爭不斷,在屢遭暗算之後,不得不求助於老書記的介入,這才與大通公司達成了井水不犯河水的君子協議,先鋒客運忍痛讓出了全縣的貨運業務,專門從事客運業務,自此相安無事。
就在茅興東按照楚天舒的指示組織宣傳大通公司捐資修橋修路的第二天,周伯通找到先鋒客運公司的客運站,向歐陽鋒大倒苦水,說縣裡開始嚴格治理超載,整頓礦山開採,貨運業務不僅大幅萎縮,也毫無油水可言,提出要在客運市場分一杯羹。
歐陽鋒據理力爭,要求周伯通遵守當年達成的君子協議。
周伯通嘲笑道,這都什麼年代了,市場經濟,相互競爭,適者生存,哪裡還能搞壟斷經營?
歐陽鋒當即提出也要進入貨運市場。
周伯通從包裡拿出捐款的收據,拍在歐陽鋒的辦公桌上,蠻橫無理地說,沒問題啊,三十萬修橋修路的捐款一家一半分攤,請先鋒客運先向大通公司支付十五萬再說。
歐陽鋒嚴詞拒絕了周伯通的無理要求。
周伯通丟下了一句“歐陽兄,那兄弟我就對不住了”,然後揚長而去。
當天晚上就發生了客運司機猥褻搶劫女乘客事件。
第二天,乘客家屬大鬧縣委縣政府,付大木作出決定,在案件沒有查清之前,先鋒公司停業整頓。
大通公司早有準備,趁勢放出噴塗有大通公司標誌的麵包車,正式進入了客運業務市場。
周伯通再次找上門來,陰陽怪氣地挑釁道,縣裡有指示,案件沒有查清之前,先鋒客運的車輛不能上路運營,老兄,這麼耗下去,不知道你和你的弟兄們能堅持多久啊。
歐陽鋒冷冷地回答說,老弟,為人沒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如果逼得實在是無路可走,大不了來一個魚死網破。
周伯通咧著嘴,連嘲諷帶威脅道,老兄,現在是法制社會,過去打碼頭的那一套行不通了。再說了,你手底下的弟兄們跟了你多年,大多有家有口,不像我那幫小兔崽子,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真要是大家都紅了眼,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面對周伯通赤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