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個。遇事敢擔當,也有大局觀念。你看他罵起人來毫不客氣,但罵完了,還能把臺階給人家找出來,這就是水平了。”
“確實如此。”杜雨菲笑笑道:“他這個罵法,真讓人受不了。按說,黃臘生年齡比他大,脾氣也暴烈,黃福霖就能罵得他抬不起頭來,真是不簡單。”
“一把鑰匙開一把鎖。那些個村幹部,好像就吃他這一套,越罵得雞飛狗上牆,他們就越順溜。”楚天舒說:“不過,罵人要會罵,要讓你我去罵,可能就罵不到點子上,越罵越要亂套。”
“呵呵,他那些話,要讓我去罵,我連口都張不開。”杜雨菲抿著嘴說:“不過你還行,他們跟你尥蹶子,你就給他們甩臉子,和罵人的效果差不多。”
楚天舒沒有笑,卻說:“不會這一套,南嶺縣的這碗飯,真吃不長久。”
車還沒開進鄉政府的院子,就看見柳青煙在院子裡徘徊,她不時看著手錶,見楚天舒他們回來了,忙迎了過來。
楚天舒一下車,柳青煙就說:“楚書記,急死人了。”
“有什麼好急的,我們不是回來了嗎?”楚天舒輕鬆地說:“黃福霖也回來了。”
“我不是擔心這個。”柳青煙著急地說:“下午的時候,王永超來電話說,縣委大院的門被**人員堵了,一直出不來,好不容易等到傍晚,勸走了**者,出縣城的時候又被堵了,到現在還沒到,怕是又出了什麼狀況。”
杜雨菲忙問:“被堵了?是不是大通公司的人又在找麻煩?”
“這回不是大通公司。”柳青煙說:“我打電話回去問了薛主任,說是昨晚上發生了一起客運司機猥褻女乘客事件,受害人的家屬到縣委大院**,縣裡作出了先鋒客運公司停車整頓的決定,才把**者勸走了。可先鋒客運公司不幹了,他們的司機就堵了出縣城的路,正好看見楚書記的車,就攔住討說法。”
“真是邪了門了,怎麼天天有人討說法。”楚天舒忍不住笑了,他轉頭對杜雨菲說:“雨菲,你打個電話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柳主任,你也彆著急,等搞清楚了具體情況再說。你通知鄭有田幾個,我找他們談談。”
和鄭有田的談話很簡單,他一個勁兒地向楚天舒作檢討,說剛才要辭職的話是說給村民們聽的,完全是一時衝動的氣話,請楚書記不要往心裡去。
楚天舒也沒有多說,只交代他不要再說那些可能激化矛盾的話,盡全力維護杏林鄉的穩定。
鄭有田點頭哈腰地答應了,並信誓旦旦地表態,請楚書記放心,一定從大局出發,做好村民們的思想工作,確保杏林鄉的一方平安。最後,他見楚天舒的臉色比較和緩,又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楚書記,縣裡打算怎麼處理黃鄉長?”
楚天舒反問道:“你看呢?”
鄭有田被問住了,只得說:“我聽大縣長說,要撤他的職。”
楚天舒說:“老鄭,我問的是你的意見。”
鄭有田含糊地說:“我……個人沒意見,堅決服從縣裡的決定。”
楚天舒陰著臉,教訓道:“老鄭,你也是老黨員了,應該清楚幹部任免的程式和原則,一定是以組織部門的紅標頭檔案為準。以後不要聽見風就是雨,這樣不利於班子的團結,不利於各項工作的開展。”
鄭有田沒探出口風,反而捱了批評,只得點頭稱是,心裡卻在嘀咕:付大木說話不作數了?以後還真得小心點。
和劉副鄉長的談話更簡單,楚天舒直截了當地告訴他,縣裡看一個幹部,只看能力和實績,杏林鄉的工作搞好了,鄉里領導班子成員個個都有貢獻,如果搞砸了,誰也脫不了干係。
劉副鄉長冷汗淋淋,除了低頭認錯之外,幾乎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最後談的是黃福霖。
黃福霖一上來也是向楚天舒道歉,說自己在車上的態度惡劣,太意氣用事,請楚書記原諒。
“老黃,你是從山坳村出來的,對那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有感情,這個我完全能夠理解。”楚天舒語重心長地說:“浮雲礦場的做法破壞了杏林鄉的生態環境,應該予以制止,但是,打架解決不了問題,而只會讓問題的性質發生根本性改變。”
“這個我知道。可是,放馬坡真的炸不得啊。”黃福霖說:“楚書記,你是看過地勢地貌的,放馬坡要炸了,植被破壞,水土流失,哪年來場大雨,山體滑坡外加山洪爆發,朝陽水庫就危險了。一旦水庫潰堤洩洪,山坳村肯定是滅頂之災,通天河沿線的幾十萬群眾也難逃厄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