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輕其實很介意別人碰自己的頭髮,所以在薄奶奶的手剛碰上她的頭髮時,她就忍不住生出一種厭惡感,但她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感動地叫了聲“奶奶……”
薄奶奶憐愛地抱住她,在她背上輕輕地拍了拍。
許綰輕皺了皺眉,正準備找個藉口站起身,突然就想到了薄奶奶剛才說的那句話:奶奶算是看出來了,只要我一病啊,你和硯硯見面的機會才能變多。輕輕,為了你,奶奶願意多裝幾回病。
裝。
許綰輕凝眸細想了下,薄書硯之前在病房裡同她說話的時候,有兩次都無意看了一眼病床上“昏迷”的薄奶奶,臨走的時候還說了聲“奶奶,我走了……”
那麼也就是說,薄書硯可能早就看出來薄奶奶是裝暈的?
……
薄書硯剛從病房裡走出來,傅深酒率先站了起來。
“奶奶沒事吧?”
薄書硯沉默著走到她身邊,抬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後就將她壓進了自己匈膛裡。
深酒眨了眨眼睛,想了想後便明白了薄書硯這行為的用意。
“我沒事,放心吧。”深酒輕輕摟了一下他的腰身後,又在他背上輕拍了拍,像在安撫一個脆弱的小孩。
頓了下,深酒有些無奈地補充了一句,“不過下次你再來看奶奶的時候,我就不來了。”
深酒知道薄奶奶對薄書硯的重要意義,所以薄奶奶那邊給薄書硯施加壓力的時候,她不能再給薄書硯增加心理負擔。如果她真的那樣做,只會將她自己和薄書硯推得越來越遠。她深知人性深處的這一點。
薄書硯擰住眉頭,將她抱得更緊。
“咱們回家。”薄書硯直接傾身將傅深酒打橫抱起,長腿闊步地往電梯口走去。
深酒怕摔,趕緊攥住了薄書硯的襯衫,卻沒有掙扎。
因為她覺得,讓薄書硯這樣抱著自己,他心裡可能會好受點。
“薄書硯,我重嗎?”深酒再不提薄奶奶的話題,只仰著頭看他、聲調溫緩。
“重。”薄書硯答得飛快。
深酒本想緩和氣氛的,結果薄書硯這麼直白地說出“重”字,讓深酒著實愣了一下。
等她反應過來後,她用額頭在薄書硯胸膛上用力地撞了下,嗔道,“我哪裡重了?”
“球重。”薄書硯在電梯口停下來,幽幽地吐了兩個字。
“……”深酒立馬想到了“球迷”這個詞,一張小臉登時就燙了起來。
“你這個男人真的是……”傅深酒向四周看了看,確定周圍沒人後才說出最後兩個字,“太下硫!”
“喜不喜歡我下硫?”薄書硯垂頸,薄唇就貼在了她額心。
深酒咬了半邊唇1瓣兒,竊笑了下後回道,“喜歡。”
“那你恨不恨我無能?”薄書硯的唇依舊貼在她額心。
“我……”深酒頓了下,抬起頭去看他,認真而嚴肅地回答,“我為什麼要恨你?”
“你應該恨……”
薄書硯的話還沒說完,深酒就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薄書硯,我只會愛你,不會恨你。”
“你知道很久以前網路上很火的一句話麼?那句話是這樣說的:我不是人民幣,做不到讓每個人都喜歡我。”深酒一瞬不瞬地仰著脖子凝視薄書硯,“在雁城,討厭我的人那麼多,薄董事長和奶奶只是其中之二而已。不能因為她們倆是你的血親,就要把他們討厭我怨恨我的因由歸結到你的身上。他們討厭我,雖然不一定是我的錯,但絕對不是你的錯。”
深酒說話時唇角一直帶笑,一派坦然、毫不介懷的樣子,“即便是舊時的封建統治、也只能統治百姓,而不能統治百姓的心。薄董事長和奶奶像雁城其他的人一樣,都有自己的意志和喜好,那些意志和喜好都不是由你決定的,那他們所衍生出的行為意志自然就與你無關。”
薄書硯眸色深濃地凝著傅深酒,一言不發。他只是將她抱得更緊。
深酒見他沒反應,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薄書硯,你聽明白了嗎?”
“大學學的什麼專業?”薄書硯轉而言其它。
“漢語言文學。”深酒有些小驕傲地答道,“我熱愛傳統文化、熱愛漢語言文字組合出來的壯麗美感。”
“漢語言文學不適合你。”薄書硯單勾唇角,“你應該學哲學。”
深酒盯了他一眼,“薄書硯,你在轉移話題。”
“被你發現了。”薄書硯的笑容綻得深了些,“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