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野沉默不語,只是攥在傅深酒腕上的五指加重了力道。
傅深酒無奈,嘆了口氣後將傅玄野推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
木青青跑到電梯口後,眼淚撲撲簌簌地滾落下來。
她倔強地仰著腦袋,眼淚出來一顆,她就恨恨地抹去一顆。
哭了好一會兒眼淚還是無休無止地流出來,她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木青青,你沒骨氣!人家都不要你,你哭什麼哭!”
默了一會兒,眼淚但卻掉的更兇,木青青仰著腦袋也垂下去,“可是,我真的好喜歡他……”
這樣自言自語著,木青青蹲下身去,抱著自己的膝蓋,放聲大哭起來。
在這期間,有過來等電梯的好些人,漸漸圍在她身邊,看熱鬧。
最後,還是一個清潔阿姨在她身邊蹲下,小心翼翼地問,“小姑娘,發生什麼事了?”
木青青抬起水紅的眼睛,性子純良的千金小姐撇了撇嘴,“我那麼喜歡他,他為什麼就不能喜歡我一下呢?”
清潔阿姨沒料到是這種問題,頓時有些六神無主,猶豫了會兒才試探性地道,“你這麼漂亮的小姑娘,他怎麼可能不喜歡你呢?”
不過是一句安慰性質的話,木青青卻聽除了弦外之音。
她蹭地一下站起來,像是頓悟了似得,轉身就往回跑。
跑了幾步她又折回來,毫不猶豫地、緊緊地將那個清潔阿姨擁抱了下,“謝謝你,阿姨!”
清潔阿姨,懵。
木青青還掛著淚珠的臉蛋兒上已經是重振旗鼓的笑容,她鬆開清潔阿姨,轉身就跑了回去。
你看,單戀的人若是愛得深了,在想要放棄的時候,對方的一點點善意之舉,都能讓她重新充滿力量。
傅玄野雖然從沒給過木青青任何希望,但清潔阿姨給了啊。
……
傅深酒剛把傅玄野送回房間,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看了眼傅玄野,傅深酒轉身就要去開門。
“姐。”
因為這一聲“姐”,傅深酒的步子生生頓住。
傅玄野鮮少這麼叫她。
“傅玄野,到底怎麼回事?”傅深酒轉過身,問這句話的時候沒敢看傅玄野的神情。
傅玄野後靠進輪椅裡,腦袋後仰的時候似乎有眼淚低落。
他深吸了口氣,再度坐直身體的時候一掃沉鬱的面容,對傅深酒笑,“我要辭掉孤兒院的工作。”
“小野,你……”傅深酒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戳了下。
“我累了。”傅玄野掐斷她的話,聳了聳肩,笑,“整天在孤兒院照顧孩子,我是真的有點累了,做不下去了。所以才想辭職。”
傅深酒看著傅玄野,靜默了好久。
在這期間,兩人耳邊迴盪的唯一聲音,就是那斷斷續續的敲門聲。
良久以後,傅深酒移開視線,淡淡地“哦”了聲。
傅玄野隨意搭在輪椅上的十指驟然緊收,笑得越發雲淡風輕,“你知道,我行動不便,有時候那些熊孩子熊起來,我實在是能力有限。因此,工作上老是出錯。我不能辜負孤兒院給我開出的那份工資對不對?”
“哦。”傅深酒也笑,溫軟又漫不經心的,“我知道了呀。”
越是在這種內心翻湧疼痛的時候,越是要做出這副什麼也不在乎的樣子。
兩姐弟,都是一個德性。
敲門聲不絕於耳,過分執著。
那一聲一聲,也不知敲在了誰的心上。
兩姐弟就這麼聽著,傅玄野的面色越加沉鬱。
傅深酒只是靜靜地凝著傅玄野,什麼也不說。
她不是沒有去打聽過傅玄野在孤兒院的工作。
自帶童話氣息的長相和氣質,加上對工作的認真負責和對孩子的耐心、愛護,不僅僅是孤兒院的員工個個都喜歡他,幼兒園那些大大小小的孩子也都愛圍著他轉。
在木青青出現以前,傅玄野雖然表面不說,但傅深酒看得出來,他很喜歡那份工作,也很享受那份工作。
而木青青呢,父親是Q市高官,母親是大學教授,哥哥是商界新貴。實打實的世家千金。
這場沉默,持續了近一個小時,直到敲門聲消弭下去。
“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聽了近一個小時的敲門聲,傅深酒異常疲憊。
正在看書的傅玄野淡然地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