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眼看著薄書硯出差就要回來,傅深酒在找工作這件事情上卻是一點進展都沒有。
薄書硯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傅深酒剛從一家婉拒了她的小公司裡出來。
“聽約翰說你在找工作,怎麼樣,找到了麼?”因為有時差,薄書硯的聲音裡透著淡淡的倦意。
“沒有,全都被拒絕了。”傅深酒撇嘴,雁城的太陽開始毒辣起來,傅深酒一手撐著傘、一手舉著手機穿行在人群裡,有些心不在焉。
“嗯?還有公司敢拒絕我的薄太太?說給我聽聽,都是哪些不識好歹的。”薄書硯的聲音裡透著笑意。
他這句話讓傅深酒一下子頓住腳步,她眯起眼睛問電話那頭的男人,“所以,我一直找不到工作,不會跟你有關係吧?”
薄書硯沒有說話,只是笑。
儘管他並沒笑出聲,但是傅深酒就是知道。
握在傘柄上的五指緊收了收,傅深酒拔高聲音,不是不生氣的。
然而在她開口之前,薄書硯先說了話,“作為全資公司的獨有控股人,你又何必到其他公司去打發時間?”
“你怎麼知道我是在打發時間而不是在混口飯……”傅深酒突然頓住,“你剛剛說的獨有控股人是什麼意思?”
“反應過來了?時間過了四年,你腦子倒是一點沒長。”薄書硯語氣幽幽,仍有笑意。
傅深酒愣了好一會兒,呆呆地問,“薄書硯,你不會是買了一家公司給我吧?”
“不喜歡?”薄書硯問。
傅深酒毫不猶豫地答,“不喜歡,更不能接受!”
薄書硯略略沉吟了下,“即便是為了傅玄野,也不接受?”
“……”聽他提起傅玄野的名字,傅深酒甚至有些懷疑薄書硯曾經用高科技窺探過她的思想。
的確,對於她自己來說,只要薄書硯認了薄景梵這個兒子,她對薄景梵的花銷經費也就沒那麼上心了。
傅玄野不一樣,傅玄野終歸是傅家的人。
依照他的身體條件,他能靠的也只有她這個姐姐了。
她看得出來,傅玄野是喜歡木青青的。但為什麼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她心知肚明。
她的沉默,讓薄書硯改變了策略,“小酒,你不接受也沒關係。這家公司就當做是我暫且寄放在你名下的固定資產。我把這固定資產借給你來盈利,盈利歸你所有。”
傅深酒抿了抿唇瓣兒,知道薄書硯這是在寬她的心。不是不感動的。
薄書硯不是沒有像其他男人那樣給她買包包買衣服、抑或買其他奢侈品。
在她回雁城的這些天,只要女人所鍾愛的那些品牌抑或奢侈品品牌出了新品,薄書硯都會讓人按照她的喜好和尺寸買回來。
她回雁城還不到一個月,薄書硯套房裡的衣帽間,已經堆滿了她的東西,以至於薄書硯早已經讓人將他自己的東西轉移到另外的套房。
但她一直在麻痺自己,告訴自己那只是因為薄書硯錢多,並不足為奇,所以她告訴自己不要放在心上。
但現在呢……
薄書硯那樣一個淡漠沉寡的人,不但將她那般隱秘的心思都看穿,還這般拐彎抹角地給她的面子和倔強找臺階。
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傅深酒沉默了好久,而薄書硯也一直在電話那頭等著她。
這世界上,最能打動人的,往往是對上了對方胃口的細緻用心。
“薄書硯,如果到現在,我再對你對我的好視而不見,我是不是就太過沒有人情味、抑或太過沒有良心了?”傅深酒笑著問,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沒關係,你高興就好。”又沉默了好一會兒,薄書硯才淡淡地加了一句,“反正我習慣了。”
傅深酒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
那些被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忽視掉的、強壓住的感情,因為薄書硯的這句話,一下子就翻湧了出來。
這個世界上,在任何一種感情裡,誰都沒有義務無條件地、心甘情願地對另外一方一味地付出。
有那麼一刻,傅深酒覺得自己真的好絕情。
“薄書硯,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為什麼不能跟以前一樣了?”傅深酒只是掉眼淚,臉上卻還有笑容,聲音聽起來也沒有異樣,“你現在這個樣子,會讓我內疚……”
“只是內疚嗎?”問這句話的時候,薄書硯是含了期許的。
在人前,薄書硯永遠淡漠矜貴、高不可攀,可一旦到了傅深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