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傅深酒的下頜就將她扔在了沙發上。
這一個動作承載了男人所有的怒意,但力道已有所控制。
傅深酒被摔得腦袋發暈,但還是立刻就爬了起來,毫無悔意地、挑釁地看著他。
她以為薄書硯接下來會大發雷霆,會質問、會發火。
在她眼中,薄書硯就是那樣霸道又自我的男人。
她都準備好了。
可薄書硯只是繃著唇看著她,猩紅的一雙眸中、那些憤怒的火光,一點一點的黯淡下去,最後恢復成一潭死寂。
傅深酒腦海裡突然湧過一個之前從未出現過的念頭:那枚藥丸要毀掉的,可能是她和薄書硯的孩子,而不僅僅只是一種事後的安全措施。
這個想法叫她心驚,臉色都蒼白了起來。
而薄書硯現下這種反應,也一定是想到了這一點。
他一定是認為她實在太過專橫武斷、冷血薄情,所以才那麼輕飄飄地私自做了決定……
房間一片死寂。
良久過後,薄書硯側身撈了沙發上的西服外套,轉身走了。
直到房門被摔上,薄書硯的身影和氣息全部在她的感官中消弭乾淨,傅深酒心口的位置、突然空落下去好大一片。
從今以後,她和薄書硯,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瘋狂撕扯著傅深酒的理智。
傅深酒猛然回過神來,就那麼赤著腳跑到門口,拉開門就要追出去。
但薄書硯竟然沒走。
她一下就撞在了他背上。
什麼也沒想,反應過來那是他以後,傅深酒的眼淚驀地就湧了下來。
她抬起雙手想要去擁抱他,最終卻沒有落下去,只顫著捏住了一點他的襯衫。
薄書硯不意這姑娘會這樣,以為她知道錯了。
其實他本也沒真的生她的氣,所以站在門口沒走。
但說不生氣,也不是真的。
總之,胸腔裡瀰漫著30年來不曾有過的複雜情緒。
兩個人就那麼靜默地站了一會兒,薄書硯先開了口,“知錯了?”
他的語氣意外地柔和,甚至帶著點寵溺的錯覺。
傅深酒脊背一僵,愣了下才點了點頭,很快又搖了搖頭。
薄書硯頭一次覺得這般乏力,他一點都搞不懂這個姑娘。
傅深酒滿腦子想的都是分別得事情,眼淚一直掉。
她緊緊地捏著薄書硯的襯衫,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什麼也不能說。
最後她閉上眼睛,用額頭輕輕地靠了一下薄書硯的脊背。
在薄書硯轉過身來之前,她猛然鬆開了他,轉身躥進了屋子裡,將門摔上了。
……
從傅深酒所入住的酒店出來以後,薄書硯直接去了千石集團。
剛到辦公室,蘇麗就行色匆匆地跟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