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卻不想他才追到六樓,就看見她靜靜地站在樓梯轉角處。
眉心微蹙,薄書硯走過去攬住她肩,將她往自己懷裡壓了壓。
“我沒事,走吧。”傅深酒從他懷中退出來,低低地說。
薄書硯眉目一舒,問她,“專程在這裡等我?”
深酒有氣無力地但也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薄書硯挺意外的,不意深酒在這種情緒起落的當口還想著要照顧他。
“樓道里太黑了,我怕我走著走著哪扇門突然就開啟,然後把我拖進去。所以站在這裡等你一起走,有安全感。”深酒幽幽道。
“……”薄書硯。
深酒往樓上回望了眼,然後才主動捉了薄書硯的手,兩人一前一後以彆扭的姿勢往下走。
回到車子上以後,薄書硯並沒有主動提起剛才發生的事情、更沒有提起容懷音,只跟深酒說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倒是深酒自己主動提起,她神情有些委屈,“你說她好好的跟我道歉幹嘛?大家就這樣相安無事地過下去不就好了麼?”
聽到這話,薄書硯的眉眼閃動了下,將視線定在了道路前方。
他突然想到了薄青繁。
哪怕是離開雁城的最後一刻,薄青繁也沒對他表現出半點悔意來。
儘管薄書硯將情緒掩飾得很好,但深酒還是很敏銳地捕捉到了。
“有時候想起來,薄女士跟容女士還真是一樣性子的人。”深酒主動提起,見引起了薄書硯的主意便朝他笑了下,“只不過薄女士還有沈小姐可以依靠,所以是無論如何也放不下她的驕傲和尊嚴來承認自己的短處的。但容女士就不一樣了,她現在無依無靠,就只有我了。”
薄書硯微微挑眉,“所以你認定容女士跟你認錯不過是因為走投無路?傅小酒,你可夠現實的。”
話雖然不好聽,但從他口中說出來,卻充滿著無線寵溺的味道。
深酒撇嘴,“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現實的。容女士如果不是吃夠了苦頭,如果依然是神氣活現的蕭家太太,她會跟我說今天這些話?她會跟我認錯?”
這話,薄書硯沒法兒接,便只是笑。
深酒瞪他,“這有什麼好笑的,現實本身就是這樣。不過即便她的道歉是在這樣的情景之下產生的,我也不會因此就否認她的真心實意。”
“真心實意?”薄書硯看進她的眼睛裡,“這麼說你其實是已經原諒容女士了?”
深酒低下頭,過了會兒才抿起紅1唇笑,笑完了她微微偏過臉去看薄書硯,神情之間帶點傲嬌。
“所謂大浪淘沙始見金,既然容女士已經發現了我這枚金,我為什麼不抓住機會好好炫耀一下自己的寶貴之處,而要選擇為難自己又為難她呢?”
看著她那如小孩子玩兒賭氣賭贏了的模樣,薄書硯失笑,“可剛才在閣樓,是誰還……”
“容女士虐待我這麼多年,我小小虐待一下她有什麼不可以嗎?”深酒撇嘴,“要是我太容易原諒她,她又該不尊重我了,不把我放在心上。”
薄書硯眯起眼睛,深看了傅深酒一眼。
深酒沒注意薄書硯的這個眼神,繼續自說自話,“不過讓容女士住在那裡,我始終覺得於心難安,該像個什麼辦法讓她既能過得好一點卻又不讓她知道我已經原諒她了呢。”
“由我出面,以我個人的名義安頓她?”薄書硯提議。
深酒擰著眉頭想了想,搖頭,“你的性格是淡漠慣了的,突然這樣做,容女士肯定會懷疑的。”
“淡漠不等於不近人情,只要是你的在意的人,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聽薄書硯這樣說,深酒看著他笑了一會兒才說,“你自己也知道,我讓你做你才會做。你要是以你的名義安頓容女士,她會猜不到是我授意你的?”
薄書硯有點頭暈,“小酒,需要弄得這麼複雜?”
“當然需要!”深酒斷然道。
頓了頓,深酒臉上的斷然神情逐漸消散、轉而被苦惱所取代,“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非要搞這麼複雜,只是我覺得就這麼跟她言好,始終有什麼地方怪怪的。”
薄書硯看著她,“我當然是無條件地順從你,你決定好了跟我說一聲。”
深酒嘆了口氣,“先這樣吧,只要她能有吃有喝有住而且身體健康,這件事就不著急。”
……
……
雁城的綠葉開始染黃的時候,翟墨霆的妻成功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