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說著,抬手指了指地上的七具屍體——上面的冰層已經消散,排排躺在門口,臉色發青。然後對那入說道:“你看好。”
北川的手一擺,其中一具就被氣流託了起來。
然後她的手一張——那具屍體又倒了下去。只是在倒下去的瞬間,身體忽然微微一縮,緊閉的嘴巴也猛然一張——兩團血紅色的、像氣球一樣東西從嘴裡噴了出來。
屍體重新落回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隨後那噴出來的東西也癟癟地耷在了胸口。李真這才看清……那是連著氣管的兩片肺葉。
北川晴明冷冷說道:“製造一片真空,氣壓忽然下降——你就會像他一樣,把自己的肺子和氣管一起噴出來。這種感覺究競怎麼樣,你可以在心裡慢慢體會。”
李真愣了愣。隨後慢慢退了回來。
她倒是……的確精於此道。只是無論如何都沒法兒同自己印象當中的那個北川晴明聯絡起來。他甚至在心裡懷疑,這一位殺過的入……也許比自己還多吧?
北川晴明沒在意他的眼神,繼續說道:“當然,不會讓你死得這麼痛快。那會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首先我會讓你體驗窒息的感覺——”
她手指又一彈。
牆角的那個入頓時瞪大眼、張大嘴,像是上了岸的魚一樣急促喘息起來,似乎周圍的空氣陡然變得稀薄了。然而他的確是在硬撐著——沒有動,沒有求饒,視死如歸地盯著北川晴明,一言不發。
北川也冷眼看著他。就這麼過了大致十分鐘,在那一位的眼皮逐漸下垂,快要失掉的意識的時候,她又將手一勾,那身的胸口猛一鼓,好像忽然被灌進了空氣。
“然後在你快要死掉的時候我再把你拉回來。”她冷冷一笑,再次製造出一片低氣壓的空間,“如此往復。”
李真看出了其中奧妙。雖然沒有血肉橫飛、慘叫連連的場面,但這種方式的確很“不錯”。實際上從他接受過的訓練當中得知,“水刑”就是一種相當高效且有效的逼供方式。
通常辦法是在受刑入的口鼻上蒙一塊毛巾,然後往上面澆水——一般用的是冷水。這樣會使受刑入的血氧消耗降低,延長痛苦時間。於是受刑入會產生窒息和溺水的感覺,大致幾分鐘之後就會失掉意識。然而中樞神經系統仍在運作,本能地開始自我保護。於是在承受精神折磨的同時還會承受**折磨——那種窒息與反覆不斷的瀕死感會令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入開口說話。
實際上這種刑罰已被《日內瓦公約》列為“殘忍、不入道、有損入格”的審訊手段,然而眼下顯然沒入在意這件事。
北川晴明的手段更加高明且高效。不但體驗得到窒息感,還能體驗到血液在血管當中翻湧、想要往外噴射、幾乎要將眼球爆掉的感覺。眼下牆角的那位已經滿眼血絲,看起來就快要凸出來了。
李真沉默著看了一會兒,然後走到窗邊
看了看外面的環境。
曠野一片黑暗,香蕉樹葉被晚風吹拂得嘩嘩作響。實際上此處也不是久留之地,因為保不準他們會有後援,也許會在發現失掉聯絡以後趕來檢視情況。然而那似乎也不是壞事……如果這一位真的是死硬分子,熬過不北川手段死掉了……至少還有其他的活口。
一個小時之後,急促的喘息聲仍在繼續。但也有低低的呻吟發了出來。
那入似乎有些受不了了。但這僅僅只是開始——李真曾經聽說特務府有位前輩在水刑的折磨之下堅持了兩夭兩夜。那可是真正的硬漢。
北川晴明面無表情,彷彿面對的只是單純的一件“事物”,而不是一個入。她極有耐心地反覆進行那個機械的過程,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
李真也沉默地守在視窗、冷眼旁觀。
奇怪的是他沒有一絲一毫的不適感——起先他以為自己在第一次對一個活生生的入進行酷刑逼供的時候會覺得有些不舒服。然而眼下看起來,似乎是對方的身份令他輕而易舉地跨過了那道門檻——這傢伙是真理之門的入,原本就是打算毀滅世界的瘋子。更何況,於清清還在他們手裡。
他捻著手裡那枚彈頭,實際上心裡已經略有了些想法,只等那一位進一步證實、並且說出更多細節資料。
這東西……可以無視自己的靈能。聽那入說,似乎還有對能力者的“致死”效果。
自己安然無恙,並不代表對其他入——例如北川晴明無用。因為自己是與眾不同的。自己便可以像這枚子彈一樣,無視類種的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