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是很公平的。”他笑了笑,“如果當初是我吸收了核心那一部分而不是你,今天你做得不會比我更差。”
“一著不甚,滿盤皆輸。你走錯了路,那麼就可以去死了。”
心臟再次瘋狂地跳動起來,他握緊手中的那柄槍。實際上在握槍之前他已經用指甲刺破了掌心,並且在傷口沒有來得及痊癒的一瞬將把它緊緊壓在了槍身上。
一股蓬勃而熟悉的力量從傷口裡遍及全身,彷彿一群發了狂的公牛衝進血管,並且在血河當中掀起濤天巨浪,直向心髒衝去。
這種的衝擊令他的肌肉緊繃起來,視界從寬廣的一片變成血紅色的一個點——點的正中心只有對面那個人略略扭曲而模糊的面容。
狂暴、神秘、古老的力量在剎那之間再一次突破權能的束縛,纏繞血色的長槍化為一條電芒,直射對方的頭顱。
“李真”的身軀側移、飛退,險之又險地避開這一擊。但他的視野當中隨即變成一片亮白,又聽到一聲轟鳴在耳畔炸響——對方從另一隻掌心裡轟出一道炸雷,高壓的電流擊穿空氣攀爬上他的身體,帶著逼人的熱意焦灼了面板、麻痺了神經。
只需要一個瞬間——哪怕是不到百分之一秒的一個瞬變,生死便成了定局。
長槍在刺空之後又向左側一振,槍身正擊中對方的頭顱。
發生在百分之一秒當中的接觸所引發的後果卻相當可怕。接觸點響起一聲輕微的爆鳴。堅逾鋼鐵的頭顱在這一次打擊下出現裂紋,而後裂紋飛快擴散成蛛網。並且向下塌陷。骨骼與面板的碎片在顱壓的作用下向四周濺射,紅色的鮮血與白色的腦漿在噴射出去之前就已經被攪成一團,又在暴露在空氣中的一瞬間化為顏色濃重的霧氣。
彷彿爆裂開來的不是頭顱而是一個裝滿了沸水的皮球,血肉濺滿了整個坑底,甚至將邊緣露出來的石塊都擊打得千瘡百孔。
無頭的身體軟軟傾倒下去,從頭顱斷口處噴射出更多的血液。傷口的肌肉裡剎那間露出密密麻麻的細小眼球,那些眼球瘋狂地翻轉蠕動,似乎試圖令傷口重新癒合。然而朗基奴斯之槍的力量使得這具無頭軀體的努力徒勞無功,十幾秒鐘之後那些眼球就變得蒼白僵硬,化成了灰白色的石質。
長槍並未乘勝追擊——槍頭深深插進了土層當中。
而持槍的那個人以這柄槍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大口喘息、用力眨眼。似是不堪重負。
忍耐幾秒鐘之後,血液終於從他的七竅當中流了出來。
如果此刻有人站在附近,定然聽得到明顯而瘋狂的心跳聲——那好像一面小鼓正被急促地敲擊。
李真試圖將手中的槍拔出來,再次揮舞它。然而身體上傳來的感受告訴他自己的力量已達極限——這種他剛剛掌握不久的力量還沒有被徹底馴服。任何一次更加猛烈些的動作都有可能令自己無法承受、落得和地上那個人同樣的下場。
於是他在眼前不斷出現的黑視現象中瞪大眼。透過一層血色看地上的屍體。
他知道事情還沒有結束。自己不會這麼容易死,這個人更不會。
屍體在慢慢分解——好像時間的流逝加速,它將耗時數年的腐爛過程在這十幾秒的時間之內統統完成了。
軀體上的肌肉脫落、暗紅色的血液滲入土壤。裸露出來的骨骼在同空氣相遇的那一刻就迅速脫水、千瘡百孔。變成細細的白色粉末同樣滲入地下。
李真焦慮地等待了二十秒鐘,他的心跳再一次平復。而這個時候,地上的屍體已經消失不見了——就連之前濺在石頭上的那些液體都消弭無形。
他毫不遲疑地一揮手。
失去某種程度的制約,靈能的力量終於被徹底地發揮出來。
千里冰封之地瞬間化作紅蓮煉獄。積雪與冰層在剎那之間蒸發成水汽,方圓數百米之內被驚人的熱意籠罩。瞬間霧化的蒸汽同上方的冷空氣相遇,劇烈的冷熱物理作用引發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鳴。滾滾的衝擊波以這大坑為中心點向四周狂暴擴散,高溫將面前的一切化作焦炭。
原本冰冷堅固的土層在這一秒變成溼泥,又在下一秒化為徹底脫水的粉末、被捲上天空,成為滾滾擴散而去的沙塵暴。
在如此摧枯拉朽的力量面前,大地顯得脆弱不堪。當地面的土層被生生剝離掉將近三米的厚度之後,蒸汽同沙塵慢慢消弭不見。
四周變成了一片小型的沙漠——放眼所見之處地面平整光潔,鋪著一層細細的薄紗。而李真從土坑裡走出來,看到西北方几十米遠處,正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