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人。還是類種?”
魃的臉上露出微笑:“只是為了適應你的習慣。我不會在人類的身上做這種事。”
“唔。你或許覺得人類不配你這樣做。”李真從臉上露出挪揄的表情來,“但你知道麼?也許作為一個類種同樣會被你迷惑——當然那時候也許你表現出來的是符合它們審美觀的樣子。然而作為一個人類的話,我給你提點兒意見。”
“你身體裡的那些東西,也許類種看到不會有什麼不適感。但作為人類來說,卻會感到震驚噁心。這就是你的破綻了。否則再過一會我去給你弄那個什麼鎖鏈的時候你就可以對我痛下殺手了——你打算用什麼法子對付我?”
魃卻輕輕地搖頭。隨後她屈膝坐下來,雙腿斜攏在兩側,坐下的時候仍舊微微皺眉。
“的確很疼。”她指了指腳踝處的鎖鏈,“並非普通的青銅。這裡面有那東西。”
她伸手指了指李真手中的朗基奴斯之槍:“所以你看得到,這裡癒合不了。我只想要你開啟它,然後……我可以一個人離開這裡。”
李真皺眉。他沒有料到得到的會是這樣的答覆。實際上他早就做好對方脫困而出、大逞威風的心理準備了。
“欺騙你是因為我以為我瞭解你——從燭那裡。依照你的想法。你不是應該把我們——你的同類。全部消滅掉麼?即便是應,或者我的父親復生,想來你最終也會鎮壓它們吧?”
“我只是感到畏懼而已。你得相信我。”魃笑了笑,“不過你本人似乎更加警覺一點兒。燭告訴我你對美麗的女子沒什麼抵抗力。”
李真猶疑地打量她:“你……僅僅是想脫困?然後什麼都不打算做?”
“我累了。”魃簡短地回道。
李真愣了一會兒。攤開手:“這個回答……就好像你是一個人類了。那麼……對於你的夫君和兒子身上發生的事情。也毫不介懷?”
魃怔怔地瞧了他一會兒。莞爾一笑:“像是人類?不。人類擁有的情感都來自於我們。人類所能體會到的,我們都能體會得到。難道現在你就沒有喜怒哀樂麼?”
“至於他們兩個……”魃垂下眼簾,又抬起來看著李真。“如果你真是燭所說的,一個情感相當豐富的人,或許聽完我的經歷之後可以幫幫我?”
“你是指蚩尤和亞當的事情?”李真當即問道。
隨後他意識到自己有些心急,表現得過於急不可耐。然而作為一箇中國人來說,親眼見到了魃,而這個魃又要講述一段她同蚩尤之間的“八卦”……怎麼可能有人不心急?
這個美麗的女人微微嘆息一聲。然後娓娓道來。
“你當然知道黃帝是什麼人。但是炎帝……不是你們傳說中的那個樣子。”
“其實炎帝自始至終都只是一個人——它被稱作炎帝,也被稱作神農,也被稱作蚩尤。”
李真微微皺起眉頭:“神農嘗百草——這事是不是真的?”
“算是真的。人類很脆弱,很多東西可以殺死他們,所以得找一個法子讓他們可以更好地活下去。”魃點頭。
“但是我在神農架看到的蚩尤……如果像你所說是同一個人,那可不像是神農的樣子。”李真搖頭,“我印象裡的神農該有一顆憐憫之心。不過擁有對人類的憐憫的之心……呵呵。”
“同我的父親是一樣的。他們都希望人類可以存續下去。我聽到了你之前同燭所說的話——你說的是對的。他們的確是我們的後裔。而之後的事情……”
史書中記載的黃帝部落同炎帝部落發生了三次戰爭。而“炎帝”這個稱謂同“黃帝”不同,它所指的並非一個人。這種稱呼更加類似於“皇帝”或者“撒旦”,是一個稱號。
但從另外一方面來說,也的確是一個人。那是指一個類種。
黃帝與炎帝擁有同樣的理念——令人類存續下去。這意味著某個嶄新的希望。
然而雙方之間的第一次戰爭同類種毫無關係,起因是人類。
自然災害導致脆弱的人類無法生存下去。因而要遷徙到新的處所。而炎帝部落跑到了黃帝的地盤上。
這一點同古籍記載並無不同。因為即便同樣是類種的混血後代,一樣有族裔之分,因而雙方開戰了。第一次戰爭是炎帝戰敗,黃帝“殺死”了它。依照李真的理解,這種“殺死”其實並不徹底,因為類種之間不會將對方完全消滅,而僅僅是以某種形式令其遭受重創。
於是遭到重創之後的類種仍會重生——就像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