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
其實不僅僅是因為文化差異;還因為他一直都覺得;“那一位”的行為無論怎樣看起來都顯得怪異。
“怪異”;這的確是他的印象。雖然從前出於尊重他從未當著某些虔誠者的面提起。然而他的心裡的確就這樣想的。
例如要一個父親用自己的孩子向其獻祭——雖然名為考驗;但他覺得這種考驗是建立在泯滅人性而去狂信的基礎上的;實在談不上什麼溫暖包容。
再比如因為某地的人觸怒了他便降下災難毀滅一城一地;或者……乾脆試著毀掉整個人類。
總會有很多無辜者吧?畢竟惡人只是少數。
他總覺得那一位其實沒有將人類當人;而是當成了寵物之類的東西——很多時候在要求他們如果去做某些事情;倘若不如意便會施以極其嚴厲的懲罰。不見半點兒憐憫。
他覺得那一位;總是有些喜怒無常;甚至“神經質”。
當然僅僅這是他個人的看法——或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也許這種行為的背後還有什麼深意;其他人便可以解讀得出來。
可如果……
到了現在的話。
在聽到那番話以後。儘管他難以置信、甚至不想要往那個方面去想。但很多問題、那些存留在他心中的疑惑;忽然一下子迎刃而解了。
也許那一位……本就不是同類。
那是具有了不可思議的強大力量的異類。或許它的確想要人類生息繁衍、存活於世;然而它的心裡……並沒有那種家長式的疼愛與包容吧?
人類於它而言都是更加低階生物。順心則已。倘若不順心;即便毀滅一城一地也毫無憐憫之心——因為本就是在它的庇護之中存活下來的。
因為……它是類種。
李真深吸一口氣。
他慢慢抬起左手;向天空之上指了指;試著再一次確定:“你是說;那一位。”
路西法的身上閃爍著柔和的光:“它也有別的名字。傳說這種東西;在各地都不同;然而也都有共同之處。你所在的這個國度之中;應當也有開闢天地和造人以及洪水滅絕的傳說。”
李真忍不茲道:“開什麼玩笑;這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投影微微偏偏頭:“我就在你的面前。你叫我路西法;但我也有另外兩個名字——掌管星辰的羽蛇神。以及;燭龍。我說過;我與應;同為龍族。”
強烈的顛覆感與震撼感在一時間壓倒了他心中的敵意與警惕。李真做了幾次深呼吸;盯著那投影瞧一會兒。終於讓自己的語氣稍微平緩下來。
“給我一點時間。”他無力地說;同時用手狠狠地抹了把臉;“我需要……消化一下、消化一下。”
因為那一位或者那幾位的名字實在如雷貫耳。又因為上千年來的歷史而變得高高在上;令人很難打心眼兒裡生出什麼“褻瀆之心”。在他的印象裡有很多人都對於那些宗教或者神明不買賬;然而也的確沒幾個人敢於以它們的名義大放厥詞——這種事情無關信仰;僅僅是由歷史和文化積澱而來的莫名敬畏感——就好像異類對於更高階的存在、人類對於類種而產生的那種潛藏於基因深處的敬畏感。
可現在從這一位的口中說出來;他甚至覺得有些細微的惶恐——因為他從前所認知的一切;那些本能地不願去思考懷疑的一切都變了樣兒。
“那麼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李真低聲道;“想要相信這種事;你總得給我幾個合理的解釋。”
投影晃了晃。柔聲道:“你說。實際上我一直期待我們之間有這麼一次心平氣和的談話。在這之後;你也應該明白你究竟屬於哪裡;又究竟應該做些什麼。”
李真輕輕搖頭;想了想:“它也沉眠了?現在依然存在?還沒有甦醒?”
投影發出一聲低沉的嘆息;搖搖頭:“不。它已經消亡。我說過。黃帝是一個不完整的繼承者。”
李真皺起眉頭:“消亡……你們沉眠是因為被鎮壓;那麼它又是為什麼?”
不等投影回答;他又問:“不……你提到了帝國的歷史。說帝國的傳說裡也有造人之類的事情。這沒錯兒——然而在我們這裡開闢天地的是盤古;而造人是女媧——一男一女;怎麼會是同一個人?”
投影身上的光芒微微閃爍起來。李真意識到它或許是在笑。
“這個問題也可以被看做一個常識——即便普通的人類也該清楚。”投影指了指自己;“在人類的那部典籍之中。對於我——天使這種存在;如何描述?我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