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繼續執行任務,另外一百九十九架打算跟你。”
他站起身,戴上軍帽,又整了整自己的制服:“這架飛機就交給你了。我會跳傘。”
但王琿嘉上前一步攔住了他。
鮑輝臉色一沉:“怎麼?”
王琿嘉笑了笑:“你不能走。”
他又看向副官,後者沉默一會兒,點點頭。
鮑輝冷下臉:“你還打算把我綁在你們這裡?王琿嘉,你不要——”
然而中校打斷他的話:“我們跟你一起走。”
他看著鮑輝的眼睛:“我只是為那些兄弟們找一線生機。但就像你說的,我還認為自己是一個真正的軍人——我更是一個軍官。你是我們的長官,你走到哪裡,我們就跟到哪裡。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最後我們飛出去了……我承擔一切責任。”
鮑輝怔怔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發出一聲嘆息:“你們這是何苦……”
但王琿嘉已經透過通訊器釋出了他自己的命令——
“杜金明中校,現在由你來接任第一編隊指揮官。”
“記住,無論以後你們到了哪裡——我們是中國空軍。我軍的口號是,突進、再突進!”
隨後他關掉通訊器、將自己的配槍塞進鮑輝的手中:“現在你有84架飛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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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隊上難熬的半個小時。對於海面上船艦當中的人來說,這半個小時同樣難熬。
在南雲忠一的一生中經歷過很多無比艱難的處境,但沒有哪一次會像現在這樣,令他忐忑不安。
哪怕是一次戰鬥——一次轟轟烈烈的戰鬥也好過目前的狀況。由兩百多架轟炸機所組成的龐大編隊一直在艦隊的上空飛行,而在此之前他們已經確認,那是中國人的飛機。
但就眼下的局面而言,他感到自己相當無力——雖然對方不清楚因為什麼原因暫時沒有發動攻擊,然而巨大的威脅卻實實在在地盤踞在艦隊的頭上。
機群已經將隊形變為箱型陣——這是轟炸機編隊最有效的防禦陣型之一。他毫不懷疑那龐大的機身上必然也隱藏著令人心寒的防禦火力,僅憑艦載戰鬥機幾乎不可能將其隊形打散。
更何況,他甚至不清楚在艦載機全部離艦之前,自己的這艘旗艦是否還能漂浮在海面上。
猶疑與忐忑的陰雲在他心頭瀰漫,直到五分鐘之後。
本土發來資訊——“攀登新高山”行動被美軍截獲,珍珠港正有大批美軍機群升空,美國海軍戰列艦已駛出軍港,另有三艘航空母艦在與其匯合。
對方或許是在虛張聲勢——他們不清楚自己的艦隊目前身處何地。眼下又即將入夜,美國人的飛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長途奔襲,更多隻是象徵性地表明,他們已經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南雲忠一放下電話,向遠處血一般的火燒雲層看去——
日落。
他知道自己再沒有可能聽到那個意味著偷襲成功的資訊——
“虎、虎、虎!”
於是就在金光粼粼的廣闊洋麵之上,日本帝國海軍中將南雲忠一看到了這一生中最後一次絢爛綻放的煙火——那光與熱就好像太陽,熾烈熱情地令他無法拒絕。
第六架“零式”戰鬥機起飛後兩分鐘,三枚“蜂刺”空地導彈從一萬兩千米高空、十公里之外準確命中“赤城”號航空母艦艦橋。緊隨而至的是更加猛烈的空襲——那是本不該屬於這個時代的力量,卻在此刻為這一支本該在這個時空的歷史上留下重墨重彩一筆的突擊艦隊敲響了喪鐘。
打擊來得猛烈而突然。六十多年的科技代差遠非經驗、勇氣、鬥志之類的東西可以彌補,十幾分鍾之後,漂浮在海面上的龐大母艦變成燃燒的鋼鐵巨棺。一整支艦隊在廣闊洋麵上爆發出一團又一團火光,鋼鐵與木材的碎片四下飛濺,大量來不及起飛的轟炸機與戰鬥機一同葬身火海。
當“野鷹”號攀升高度、調整航向,向更東方飛去的時候,他們看到的是滾滾濃煙與爆鳴翻騰著的火光。日本海軍的防空炮火面對天空堡壘轟炸機編隊完全無能為力——因為機群的高度已經遠遠超出它們的射程。而有限的幾架零式戰機在起飛之後迅速攀升,以近乎自殺的方式直上萬米高空,試圖“玉碎”。
然而轟炸機所在高度也超出了這一款機型的承受能力——零式戰鬥機的升限是一萬米。在萬米高空之上副翼反效的作用使得這款二戰初期效能最為優秀的戰鬥機開始失去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