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波瀾。
李默在學校裡看起來似乎比以前更加活躍。見到小冬後,他通常都是禮貌地說一聲“孟老師好”,然後便很快地走開。他的學習成績不退反進,十一月初的期中考,年級第一的位置上,赫然出現了他的名字,離全科滿分只差三分。這個原本就懂事的孩子,現在似乎顯得愈加成熟。辦公室裡,他的名字越來越多地出現在各科老師嘴裡。
每每聽到他們對李默的讚揚,小冬心裡的愧疚感才得以稍稍減弱半分。她跟李木魚之間的緋聞已經沒人再提起,畢竟二哥經常來學校接她這種事情,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閒暇時間,同事們的話題更多地轉到了什麼時候能攢夠錢去D。G。的專賣店瘋狂血拼。
孫少晏的腿恢復得很好,現在已經可以不用柺杖,平時走路沒有太大的問題,只是還不能做任何劇烈的運動。他已經跟總公司申請撤銷調令,為此馬汀還專門找過小冬。他們聊了整個下午,這場拉鋸戰式的談話,最終以小冬的勝利而告終。
臨走前,馬汀收起嬉笑的面孔,認真地說:“鼕鼕,這一次你沒有退路了。小少的感情世界非常脆弱,我以他老師兼多年摯友的身份誠懇地請求你,既然你已經決定這麼做了,那麼以後,千萬不要再讓他在感情上受到任何傷害。”
劉小琴的事自那晚的晚宴之後神奇的解決了。她辭掉了D。G。的工作,每天開著馬汀給她的車出入名品店,頗有點豪門貴婦的氣派。
大舅送姥爺回來的時候,給小冬帶了很多花生大棗,其他的卻什麼都沒說。因為孫少晏跟家裡人說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私底下家裡人對劉小琴都頗有微詞。家庭和諧是第一,所以這件事在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下,誰都不再提起。
小冬現在搬到了孫少晏的公寓。同一屋簷下住著,卻沒有同房。孫少晏知道,她需要慢慢地適應這種轉變,早在她搬過來之前就佈置好了另一家臥室。他把小冬公寓所剩的尾款一次性付清,本想直接轉手賣掉,無奈小冬死活不幹,這件事就暫時擱下了。家裡人對他們之間的交往一無所知,因為小冬覺得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剛剛鬧完劉小琴懷孕的事,總得讓老人們有點緩衝的時間。
倒是馮丹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出現,聽說她過陣子就要動身去歐洲。小冬不解,既然二哥都不去了,她還去做什麼?再說調到歐洲總部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事,以她的資歷,應該不可能。小冬知道,這肯定又是二哥在背地裡做的手腳。
上週家裡人一起吃飯,三姨還不住地念叨說想馮丹了,問二哥公司最近是不是很忙。二哥的回答很乾脆,“公司不忙,她很忙——忙著談戀愛。”
三姨一聽就急了,立馬把二哥數落了一通,把他跟那些模特之間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統統提了一遍。要不是姥爺及時制止,形勢恐怕會更加嚴峻。
時裝釋出會在即,為了不讓二哥分心,小冬空閒的時候經常把三姨接到家裡,跟姥爺還有爸媽一起吃飯。
有一天下午,小冬陪媽媽上街買菜。媽媽無意間走嘴,提到了國慶節那次莫名其妙的探親之旅。小冬藉機追問,媽媽終於跟她說了實話。
原來他們是去參加葬禮的——二哥親生父親的葬禮。這二十幾年來,他沒有再娶,一個人在家鄉生活,膝下無兒無女。街道居委會的人根據他留下的遺書,輾轉聯絡到了三姨。事出突然,所以三個老人才急匆匆地踏上了北上的火車。
葬禮很簡單,參加的人也不多。臨走前,三姨只帶走了他留下的兩封遺書和一箱日記,其他錢物都捐給了當地的福利院。
其中一封遺書是他留給二哥的,但三姨看完後就燒掉了。她說人都不在了,這些道歉的話也不過是死者在逝去前所尋求的心安,沒必要讓它來影響活人的生活。媽媽說,三姨把那些日記當寶貝似的收藏著。儘管他們的婚姻並不幸福,可二一十多年過去了,時間證明了一件事:他們當年有過的感情是真的。知道這件事就足夠了。那麼多年積累下的恨意,隨著他的死都煙消雲散了。三姨好歹還有二哥的陪伴,可他半輩子都是孤身一人。
媽媽聽來參加葬禮的街坊鄰居說,他的死,其實是個解脫。原本身體不錯的一個人,卻突然就不行了,渾身上下所以關節都疼,天天疼得在床上打滾。醫生原本以為他得了嚴重的風溼病,可檢查發現,他的關節跟正常人一樣,沒有任何變形的跡象。結果片子拍了無數,卻什麼毛病都沒查出來。疼得死去活來,沒辦法,只能靠打杜冷丁止痛。結果一直到死,也不知道他自己究竟得的什麼病。
媽媽說,其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