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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繃著下顎,只覺得胸口異常憋悶,“我說的是實話。”本想再多說幾句的,可他竟然說不出口,如今說出的每個字其實也都像一記又一記響亮的耳光招呼到自己臉上,當初有多狠,如今的耳光也就有多疼。
於他來說,說出“追”那個字眼兒已經是夠拉下面子了。可蘇繡就像在聽天大的笑話,毫不留情地揭穿道:“你不覺得可笑嗎?就在幾天前你還避我如蛇蠍,這麼一看,你陸瀾川不僅良心不值錢,連感情也是這樣。”
陸瀾川:“……”
蘇繡搖了搖頭,無力再和他多說什麼,“就算葉小姐同你取消婚約,你也有一大堆人可以選。”
這大概是唯一的可能性了,或許叶韻湥Ш退�∠�樵跡��運�皇蹦招叱膳��由蝦茸砭頻墓叵擔�謔敲煌訪荒緣囟運�嫡庵只埃孔苤�招迨竊趺炊疾恍怕嚼醬ɑ崾嵌宰約河姓娓星櫚模�飧鋈舜永淳筒歡��楹妥鷸匚�撾錚�甘裁錘星椋�
陸瀾川見她又要走,無名火起,一把抓住她肩膀將人固定在原地,紅著眼道:“對,我承認,之前我逃避過,可我逃不掉,我發現自己依舊惦記你。蘇繡,當年那種情況我沒得選,但不代表就真的不在意你……”
陸瀾川忽然發現,其實連自己都說不下去,有些話,自己說出來都覺得是難以令人信服的。
果然蘇繡看她的眼神終於有了些變化,卻是滿滿的鄙夷,“我懂,你所謂的在意和喜歡,大概就是排在前程和親情之後,只要你的前途不被威脅,只要子西安全,如何犧牲我都無所謂,對嗎?”
這些話,當年她是否也問過他?陸瀾川忽然覺得恍惚,好多事都記不太清了,可眼前的一切彷彿又都發生過。
那時她眼裡的情緒不是這樣的,她似乎很悲傷,悲傷到眼淚大滴大滴地跌落下來,永遠也流不盡似的。那會兒他覺得不甚其煩,到底煩她的眼淚、還是煩她的質問?他不清楚,也不想去回憶。
如今她再說著相同的話,眼底卻只剩下淡漠,那不是看愛人該有的眼神,她眼裡早就沒有留戀和愛慕了……就連眼淚也沒有,一滴都沒有。
再開口,陸瀾川發現竟是說不出的艱難,“過去沒辦法彌補,我以後可以待你更好。蘇繡,接受我絕對會比你現在過得——”
他的話並沒有順利說完,蘇繡這次沒再扇他耳光,而是狠狠踩了他一腳之後就順利走掉了。陸瀾川俯蹲在原地,蹙眉看著她的背影。她依舊是穿的高跟鞋,卻走得那樣快,那樣迫不及待離開,彷彿他真成了避之唯恐不及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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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婧回家就發現蘇繡在大掃除,地板光亮乾淨不說,就連窗戶都擦得一塵不染。雖說這些事兒平時她也沒少幹,可一般都是在週末或者輪休時。今天顯然兩種情況都不屬於啊,於是她“咦”了一聲,“怎麼好端端地打掃起衛生來?你今天不用去兼職嗎?”
“請假。”蘇繡背對著她,站在流理臺前用力擦著油煙機,頓了頓又說,“屋子裡實在太髒。”
劉婧疑惑地想了下,也不髒啊,今天才週三,離上次打掃只過了四天而已。但蘇繡一直對衛生都要求極高,簡直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於是她也沒放在心上,直接回了房間換衣服。
可沒過多大會兒,廚房裡忽然傳來一聲壓抑的悶哼。她急忙套了件t恤跑過來,然後看到蘇繡緊攥著手站在壁櫥前,臉色白的嚇人。
“出什麼事了?”劉婧走近一看,蘇繡的手指被割破了好大一塊,血肉分離,鮮紅的血珠正從指尖往外冒。
她急忙抓了蘇繡的手到水池邊沖洗,“怎麼這麼不小心?”
蘇繡平時幹活很利落,從沒出過這樣的狀況,劉婧跑去醫藥箱找了個創可貼過來,給她處理傷口時才發現蘇繡一直沒說話。再抬頭一看,這人臉色也差的嚇人,她終於發現不對勁了,停下手裡的動作,“繡繡?”
蘇繡抽回手,卻是一言不發地重新站起身,“還沒擦乾淨。”
“你手都這樣了,還擦什麼擦啊!”劉婧將她手裡的抹布搶過來,微微偏頭去看她的眼睛,“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伯父的病又加重了?需要錢?”
然而無論她怎樣猜,蘇繡總是站在那一聲不吭,彷彿整個人的魂都沒在這似的。
劉婧都急了:“你別不說話啊,缺錢的話,我這還有點,你先拿去用。”
她說著就要回房間,蘇繡這才伸手拉住她胳膊,聲音啞的厲害,“沒有,我爸沒事。我就是……閒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