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秘書長的車子前腳走,雷從光的車子後腳就跟了過來。
“老雷,我不高興,今天單位挨批評了。”坐進車子裡,安雪不愉快地說道。
“怎麼了?!說來聽聽,讓雷老師教教你。”側目看了看安雪,揉了揉她的小臉後啟動車子。這小丫頭,自從懷孕後撒嬌發嗲更是成了她的家常便飯。
“還不是那個黃秘書長,他在大會上批評我,說我仗著有背景就不聽領導的安排。說來說去就是那次城南新區的事情,這人怎麼回事嘛!那麼大領導卻總盯著小事不放。雷背景,幫幫我嘛!”嘟起小嘴,安雪一臉不樂意。
“別說黃秘書長批評你,我都要批評你了。女人以家庭為重,工作上那麼較勁做什麼?!他喜歡批評就讓他鄉批評,看他是不是多長一塊肉。你現在好好養身體,常規工作,生個健康漂亮的寶寶才是真的。”雷從光一笑,卻不跟她談工作。因為雷從光知道,就算他教她一些東西她也是聽不進去的,嘴上的教訓永遠比不了實踐上的深刻。
“討厭!就知道指望不上你,就知道你只惦記你寶寶。”從雷老爺子到他都是一樣的,都那樣的“馬列”。
政府旁邊不遠處就有一間商務餐廳,停住,帶著安雪走了進去。點了菜等餐,一抬頭卻看到窗邊一個人吃飯的黃秘書長。
“你到這裡等一下,我過去坐一會兒就來。”對安雪說了一聲,雷從光起身向黃秘書長走去。
在他的提醒下,安雪這才看到黃秘書長的位置。不由心裡一驚,冤家路窄這話還真是沒說錯,他們今天怎麼都到這裡來吃飯了呢?!
但、她可不想過去,乾脆低頭取了一邊的一本雜誌胡亂翻看起來,就當沒看到他一樣。
“秘書長,怎麼找了這麼個清靜地方啊!”打了個招呼,雷從光在他對面坐下。
“雷廳長啊!你不是也來了嗎?!”目光立即很敏銳地在餐廳搜尋了一番,很快就找到了在另一個角落裡翻看雜誌的安雪。嘴角微微一笑,爾後與雷從光對視一下。不料手機響了起來,黃秘書長一看來電後臉色嚴肅,直接結束通話後關機。
“湖區的人總是對魚情有獨鍾,就是來怡景工作了二十幾年還是忘不了南湖的味道啊!”雷從光一笑,用目光簡單掃了一眼餐廳上的一份香煎小白魚、一份清炒菜心。
“你好像也不是怡景人吧?!不過……卻是在怡景出生、成長起來的。”對於雷從光對自己這般的摸底似乎有些吃驚,但、只是淡淡一笑,很容易就把這個敏感話題給繞了過去。
“對,祖籍雖然不在怡景,可是我在怡景生活了三十多年,應該算大半個怡景人了。不過現在我威了南湖的女婿,跟你也算半個老鄉哦!”很官氣地一笑,爾後眯起眼眼看起了黃秘書長。他越是怕他提南湖就越是他心裡有鬼,但、都在官場上這麼多年了,有些話、不用說明的。
“喲!什麼時候結的婚,我怎麼沒聽到信啊!”兩個男人都似十分客氣,可是言語裡卻是滲著刀光劍影。
“範圍很小,僅限家裡人。主要是剛從南湖調到怡景,又是大過年的,就連並肩作戰一年的韓縣長都沒有請,更別提其他人了,都不好驚動。”向後抑了抑,雷從光的目光如鷹般的收緊。
黃秘書長很是有些不自在,取了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漬:“很久都沒有去南湖了,也沒有跟熟人聯絡了,還真是很想念那裡的。”
“黃秘書長位高權重,你不聯絡熟人,自然有熟人找你啊!秘書長在行政上這麼多年,應該知道有許多事情都是不得已的,當初南湖之行不是我自己選的,今日留國土廳也是組織上的安排。”
“你那一些的不得已放誰身上、誰都會高興的,你的一步步不得已都是升遷,人家的一步步不得已都是無奈。再說雷老爺子在外做事是有口碑的,他可從來沒有袒護過所謂自己人,你怎麼……”兩個人完全說的第三個人聽不懂的黑話,黃秘書長也不再回避南湖這個話題,與雷從光當面說開了去,明確指出他想要護安雪是不合規矩的。
“黃秘書長工作的地方也不少,最初是從農業廳辦公室做起,爾後下鄉任副職、主職數十載,再爾後……又機關工作,無意間也曾擋過別人的道吧?!但做行政工作哪裡都是中轉站,最終的結果只有一個,所以我家老爺子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就教育我們,多為民請命,少想自己得失,不然、老了沒有了口碑才是最丟人的。如果說韓縣長去年不能做縣委書記是因為我,那現在呢?!目前縣委書記的位置仍然空著,聽說組織上依然打算從外調去。”這個狡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