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談得怎麼樣了,等何諾把事情原原本本地交代清楚了,他媽也慌了神,何諾忙說他已經請朋友幫忙調查這樁事了,過幾天應該就會有結果——他沒把秦桑說出來,只籠統地說是“朋友”,而他媽已然慌了神,只道有朋友幫忙就是好的,倒也沒問這個朋友姓甚名誰。
何諾提到“朋友”的時候,他爸就在對面瞅著他,跟他媽相比,他爸顯得鎮定得多,本來他爸經過的場面就多,一雙老眼也算看透世情了——何諾不知道他爸是不是已經洞悉他嘴裡的這個“朋友”了,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知道與不知道,都是一個樣。
在勸慰了他媽一番之後,何諾就離開了,晚上他還有戲要拍,這些天裡,在拍戲方面,他已經落下了許多功課。
接下來的許多天裡,日子一直風平浪靜,雖說何諾每天早晨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網瀏覽新聞,但是網上一直無風也無雲,何諾既沒在社會板塊裡看到醫生翫忽職守致人於死的新聞,也沒在娛樂板塊裡看到諸如“驚爆!何諾老爸是個殺手醫生”之類的聳動標題。
事情完全解決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夏日午後,在事先約好的時間地點,何諾跟竇姑姑一方的人最後確定了賠償問題。
事情還真是那個猛哥做的,秦桑把訊息帶給他的時候,就告訴他說,事情已經解決了,不會再有什麼麻煩了——在這之前,秦桑已經跟那什麼猛哥的交涉過了,何諾沒問秦桑是怎麼跟那人交涉的,這事兒他問了也是白問,秦桑自有他的辦法。
至於猛什麼的幹什麼要這樣整他們,這事兒基本上用膝蓋就能猜出來,他統共就和那人見了兩面,第二面就衝突上了,他和秦桑一塊兒把人給揍了,他知道那人也是個有背景的,當時還擔心會給秦桑惹來什麼麻煩呢,沒想到秦桑那屁事兒沒有,麻煩直接衝著自己就來了。
這不是典型的吃柿子撿軟的捏嘛?
不過他也知道,猛什麼的那樣的,一看就是平常囂張慣了的,這猛不丁地被人給揍了,可能臉面上就很掛不住了,於是就憋著壞地要這個面子給找回來呢。
要說丫這個壞也憋得夠久的,怎麼沒把丫給憋死呢。
不過現在事情是真的解決了,就連竇姑姑那一邊,後來也是主動地把電話打了過來,現在他們沒人給撐腰了,於是不得不在賠償金的數額上面通情達理一些,通情達理的結果,和他們曾經獅子大張口的一千萬自然不能是一個重量級的,不過和普通的醫療事故相比,這個數又實在不能算少了。
何諾家裡願意多賠償一些,畢竟他們有過錯——不管有著什麼樣的理由,醫生的的確確是不應該在手術中間離開的,他們現在多花一點錢,也是圖個心安。
竇姑姑他們因為心理落差實在太大,所以在最後簽字的時候,嘴裡還嘀嘀咕咕囉囉嗦嗦的,不過字總算是簽好了,事情也總算是解決了。
再也沒有什麼好擔憂的了。
於是秦桑問他:“你怎麼報答我?”
他對秦桑的報答,從來都是在床上進行的,這回也不能就例外了,他們做得很激烈,房間裡雖然開著冷氣,但是做到最後,兩人身上都是一層黏膩膩的汗。
平復了一會兒,何諾就起身洗澡去了,他們這回過來得早,何諾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外面才剛剛黑了下來,時間這麼早,何諾就穿上衣服要走啊。
秦桑也擦著頭髮出來了,看見了就是一愣:“你這就要走啊?”
“還有事啊?”何諾很自然地就問了一句。
秦桑突然就有點煩,他覺得何諾這個提上褲子就走的德行可討人厭了,何諾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秦桑就更煩了,他當然可以直接開口讓何諾留下,不過他自己開口要求和這個王八蛋自覺主動地留下能是一回事嗎!
——秦桑沒有細想,他不假思索地就斷定,這完全是他媽的兩回事!
秦總可不能退而求其次,更不能自降格調,他上下嘴唇一抿,對著何諾就說:“你趕緊滾蛋,老子現在看見你就覺得礙眼!”
何諾不明白好好的秦桑怎麼說變臉就變臉了,簡直都不讓人反應一下的,他只能訕訕地笑,然後趕緊走人——再待下去秦桑也不能有什麼好話。
秦桑以前還從來沒有這樣過——他想秦桑可能是突然對他感到厭煩,對這段關係感到厭煩了,這也不能說是什麼稀罕事,本來他和秦桑也在一起將近一年了。
一年了,真的不算短了。
——就是這臉變得也太快了一些。
從秦桑家裡出來,何諾就驅車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