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你就信。”鍾銘聲音極低。
隋心低喃:“我寧可相信。”
握著方向盤的手驀然一緊,指節泛白。
隋心再次開口:“可是我不想總聽別人告訴我,我只想聽你說。只要是你說的,我都相信。”
話音落地,車速漸慢,很快在下一個路口掉頭。
那是開往西餐廳的方向。
——
西餐廳正是營業的高峰期,身著華服的客人絡繹不絕。
鍾銘一路拉著隋心,踏入門口。
他走得不快,步速輕緩,隋心跟著他一點都不吃力,只覺得自從進門,握著她的那隻手就越發緊迫,好像她會突然跑掉一樣。
餐廳裡服務生見到鍾銘,紛紛點頭問好,他們稱呼他為“鍾經理”。
鍾銘面無表情地走在前面,挺直著背,寬而厚的肩膀擋住了隋心的部分視線,可是那些女服務生望向他的那種目光,她卻沒有錯過。
那是愛慕的、崇拜的視線,就像她一樣。
隋心再度望向面前的高大背影,不知是錯覺,還是自己太過遲鈍,這才發現他似乎比一年前更挺拔了些。
從門口到後面辦公室區,路程不長,卻像是走了很久很久。
前場燈光璀璨,幾乎迷亂了眼,直到踏入通往辦公室的走廊,突然轉換成冷白色調的光,她才一下子清醒過來。
——
來到走廊盡頭,那扇厚重的門被鍾銘一把推開。
他卻沒有放開隋心的手,直到將她帶到一個真皮的長款沙發上,壓著她的肩膀坐下,依然握著她。
鍾銘緩緩矮下身子,單膝觸地,握著她的手指仔細看了看:“好像沒那麼紅了。”
隋心“嗯”了一聲,就見鍾銘從兜裡摸出她剛才擦過的藥,塞到她的掌心裡。
“你再擦點藥,我去給你找點吃的,等我回來慢慢聊。”
隋心點頭。
直到那扇門再度關上,她才輕吐出一口氣。
然後打量起四周,這才注意到整間屋子裡的擺設,清一色冷色調的傢俱,冷色調的窗簾,只是在同色系的書櫃上,錯落有致的擺放著幾個五顏六色形狀詭異的小物件。
隋心走過去一看,越看越眼熟。
愣了一會兒神才想起來,其中一個好像是她小學四年級做的雞蛋殼花瓶,就是將紙漿一層層糊在花瓶上,直到達到一定的厚度,再用已經塗好顏色的雞蛋殼粘在最外層,最後再將裡面的花瓶拿出來。
視線越過花瓶,望向旁邊,指尖一頓,將旁邊的一張皺巴巴的紙抽了出來。
是她小學畢業時的參加作品,是將蒐集回來的廢舊雜誌和報紙剪碎,用那些細碎的紙屑拼出的一幅畫。
還有粗糙的糖果屋紙模型、歪七扭八的布娃娃,和她人生中第一幅工筆畫,畫的是玉蘭花。她記得她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去著色,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
——
直到身後再度響起開門聲。
隋心這才醒過神,回過身去,就見鍾銘已經脫掉了西裝外套,襯衫袖子向上挽起,領帶也已經拿掉,領口解開了兩顆紐扣,鎖骨若隱若現。
他手裡拿著一個托盤,腿向後一勾,就將門合上,反手一擰,那道鎖就落了下去。
“來吃飯。”
鍾銘將托盤放在茶几上,隋心走過去一看,有些咋舌,牛排、沙拉、土豆泥、炸鮭魚、果汁、牛奶,還有芝士蛋糕和巧克力布丁。
“廚房裡還剩下這些,我每樣都拿了一點。”
鍾銘利落的將盤子一一擺放好,隨即抽出刀叉,切向那塊牛排。
“我哪吃的了這麼多?”
隋心只來得及說這一句,一小塊牛排肉就遞到嘴邊,她只好張開嘴吞下去。
鍾銘動作專注:“能吃多少是多少,這家西餐廳我有入股,不怕你把我吃窮。”
隋心口齒不清的說:“那你上次為什麼騙我說洗碗抵債?”
突然之間也不知道該不該生氣,這五味雜陳的心理真是……
“上次的事,我向你道歉。”鍾銘低聲道。
隋心張了張嘴,一下子就不忍心了:“倒也不用道歉……”
他很快又塞過來一口沙拉:“還有什麼想問我的?”
隋心嚥下沙拉,舔了一下嘴邊的沙拉醬,說:“今天帶我去酒店的那個人,他說他姓鍾。你們是什麼關係?”
鍾銘用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