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換上高跟鞋的隋心,踮著腳尖走過去,來到他身前,一言不發的接替了他的工作,指尖有些顫抖的繫上紐扣,然後是另一邊。
抬眼時,正撞進那雙略帶訝異漆黑如墨的眸子。
但只是一下,他就錯開眼,口吻公式化的向電話裡的人交代:“暫時先這樣,有問題晚上再打給我。”
隨即結束通話,將手機關機,收進外套。
然後,他笑著看向她,目光專注:“長成大姑娘了,不再是小丫頭了。”
隋心點點頭,又很快搖頭:“不,我還是那個小丫頭。”
只有是那個小丫頭,她才有理由賴著不走。
隋心邊說用手順了順頭髮,轉眼間就見鍾銘從一個袋子裡拿出一堆小盒子,指尖利落而迅速的將它們一一拆開,湊成了一整套化妝品。
隋心發愁的拿起腮紅和腮紅刷,從沒自己化過妝,一時竟然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再看向鍾銘,他手裡不知何時變出一本化妝書,翻開其中一頁放在一邊,隨即拿走她手裡的東西,扶著她在床邊做好,微微蹲下身,將她的流海用卡子別了上去。
隋心這才反應過來:“你要給我畫?你會麼?”
“這不是有書麼?”
“沒那麼簡單,夏瓴練習了半年呢。”
“別忘了我是學什麼的。珠寶設計圖比這複雜的多。”
“那怎麼一樣……”
但見他雙眸微眯,薄唇輕啟:“閉嘴。”
——
沾了打底的粉撲,輕觸上她的面頰。
然後是粉底液。
“閉上眼。”
再來是散粉、腮紅、眼影。
溫熱的指尖和掌心,時不時劃過面板,擦出微微的癢。
雖然他每次下手前都要停頓幾秒,可是一旦彩妝工具接觸到面板,動作便會堅定流暢。
直到流海又被放了下來,耳邊傳來低沉的嗓音:“好了。”
隋心這才猶豫著睜開眼,最先映入眼簾是那緩緩勾起的唇,只見他嘴唇輕輕動了一下:“很漂亮。”
鍾銘將一面小鏡子放到她手裡。
隋心閉了閉眼,鼓起勇氣看向裡面,本就不大的巴掌臉被修飾的更加精緻,一雙大眼睛有些忐忑的回望著自己,兩排微微翹起的睫毛輕顫著。
好像真的還不錯……
但是才看一眼,小鏡子就被抽走,鍾銘手中多了一盒唇彩和一個小刷子。
“別動。”
她的下巴被溫熱的指尖輕輕捏起,只覺得那個小刷子調皮的在唇上劃過,一下又一下,眷戀的不肯離去。
鍾銘目光微垂,盯著那片領域。
直到抽手,眼裡的小姑娘已經雙頰泛紅。
他輕輕一笑:“這樣帶你出去,會不會被搶?”
隋心也低著頭笑了,隨即尷尬的撥了一下流海,看到被扔在一邊的絲絨高跟鞋,正要伸手去拿,卻被他先一步拿起。
然後,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的腳腕,不容拒絕帶著它伸進去。
隋心只覺得臉上的熱度已經燒上頭頂。
他卻一本正經的說:“打扮的這麼漂亮,怎麼能自己穿鞋。”
——
隋心站起身時,鍾銘已經站到她旁邊,靠近她的手臂微微彎起,另一手帶著她的手伸進那弧度優雅的臂彎。
“好,出發。”
一個念頭卻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帶著不切實際的期翼,晃動著本就不敢確定的心。
也許……
隋心極力剋制著指尖的顫抖,試探的問:“以後等我嫁人了,你能不能也像現在這樣,讓我挽著手走進教堂?”
笑了一下,她又說:“電影裡不都這麼演麼,新娘子會挽著爸爸或哥哥的手,走向自己最心愛的人……”
說話間,只覺握住她指尖的力道倏地一緊,卻又很快鬆開。
“好。”靜默了一秒,低沉的嗓音響在耳邊:“如果真有那麼一天。”
——
一個小時後,兩人走進一家裝潢講究的西餐廳。
衣著筆挺的侍者為兩人開門,姿態從容的服務生為兩人引路,一路穿梭過明亮的大堂,來到精緻的餐桌前,併為兩人拉開餐椅。
隋心從一進門就忐忑不安,尤其是當服務生捧上選單後。
她瞪著那上面的價格好一會兒,正在努力換算匯率,卻聽到鍾銘不緊不慢的聲音:“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