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在有氣沒地方撒的情況下,走出了陸家,獨自一人開車。
她卻不知不覺開到了陸宇銘和陳筱悅的家。
不,現在或許是說,陸宇銘的一棟別墅,不能稱之為家了。因為,女主人已經走了。
顧淺坐在車裡看著別墅發呆,呆呆的坐了好一會兒,才低頭去解開安全帶。
既然來都來了,就下車進去看看吧。
這個時候,還有誰會記掛著陸宇銘呢?
只有她這個被陸宇銘一直打擊一路諷刺的人了。他對自己那麼不好,自己卻一心一意記掛著他。
大概是顧淺二十多年的人生中,頭一次遇到一個她束手無策的男人。
囂張跋扈,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顧淺,在陸宇銘手裡吃了閉門羹,栽了無數個跟頭。
別墅裡很靜,沒有陸家傭人絡繹不絕保安來來往往的繁華。
空寂得很。
顧淺踏入大廳,燈光璀璨,卻空無一人。她只看見客廳沙發上,搭著陸宇銘的西裝外套。
是他今天穿的那件,那麼他人呢?
“顧小姐。”傭人不知道從哪裡走出來,匆匆的叫了她一聲,語氣焦急,“您來得正好,去看看陸先生吧。”
“他怎麼了?在哪兒?”
“陸總一個小時前回來了,一身溼透,把外套脫下丟在那裡,然後就上樓了,不許我們打擾。之後,就再也沒有聽見樓上有什麼響動。這……會不會出什麼事了啊?”
顧淺聽完,連忙上樓,因為走得太急還差點被自己絆倒。
她看著緊閉的房門,心裡有些莫名的著急。顧淺穩了穩心神,顫抖著手去開門,萬幸的是,門沒有反鎖。
她一推開門,裡面漆黑一片。
“陸宇銘?陸宇銘?”她試著叫了兩聲,卻沒有人回答。
顧淺憑著感覺,摸黑走了進去,找到電源開關,“啪”的一聲開啟了燈。
房間裡面整整有條,一點也沒有亂。沒有想象中的酒味,也沒有想象中的雜亂……但是,唯獨不見陸宇銘本人。
顧淺當下有些慌了:“陸宇銘?”
她連忙按亮房間裡所有的燈,照的通亮。終於在房間的角落裡,隱隱的看見一個人影。
顧淺連忙跑了過去。
陸宇銘半躺在地板上,身上依然是之前的那一身衣服,溼噠噠的。因為下雨而溫度驟減,房間裡的冷氣,顧淺都覺得有點涼了,何況是一身溼透的陸宇銘?
他閉著眼睛,側頭睡在那裡,手邊的菸灰缸裡,滿是菸頭。
顧淺試探性的又喊了他幾聲:“陸宇銘?陸宇銘你醒醒?”
他沒有反應。
顧淺傾身過去,準備將他扶起來。
但是一觸碰到他身上的溫度的時候,顧淺嚇了一跳——怎麼這麼熱?
她連忙伸手去探陸宇銘的額頭,倒吸一口涼氣,他發燒了!
額頭上的溫度,把顧淺嚇得不輕。
費盡力氣把陸宇銘扶到*上,顧淺顧不得喘上一口氣,連忙去翻房間裡也沒有家用藥箱。慌亂之中還好讓她找到了,拿出溫度計塞到他嘴裡,然後跑下樓去。
顧淺叫來保安,讓他幫陸宇銘把溼衣服給換了,然後讓傭人熬了一點熱薑湯。
等顧淺回到房間的時候,一切已經收拾妥當了。
她拿出溫度計一看——三十九度。趕緊拿出退燒貼給他貼上。
顧淺打了熱水,用熱毛巾把他上半身一點一點的擦拭。因為這一通折騰,鼻尖都浸出了汗珠。她不顧形象的拿胳膊擦了擦汗,又艱難的把手探到陸宇銘後背。
這個工作漫長而又艱難,顧淺開始抱怨:“陸宇銘啊陸宇銘,看你以前那麼風光,現在一個人生病了,也只有我這個天天被你欺壓的下屬來照顧你。所以啊,平常有事沒事的時候,對別人好一點,說不定哪天就救命了。”
“哎,說到救命,又不得不提我那哥哥了。誰能想到,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呢?其實我能理解筱悅的,但是我就是一瞬間有點討厭她了。她傷你多深,她自己難得不知道嗎?到頭來,還是隻有我,看見了你一個人在雨裡的痛苦寂寞。”
“你說今天要不是我鬼使神差的到這裡來,你一個人要在地上躺多久?怪誰呢?誰也不能怪。誰讓你遇見喜歡的人是陳筱悅,陳筱悅是誰啊?是我哥哥的心頭寶啊!就我哥哥那腹黑,不要臉又不擇手段,你能拼得過他?不過終究,其實筱悅至少愛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