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手非常快,陳筱悅只看見一團一團的白色棉花,又瞬間被染成了紅色,被丟棄在護士手裡的鐵盤裡。
顧深朗皺著眉頭,似乎是忽然想起陳筱悅也在一邊,抬頭看了過來。
他的目光穿過醫生的肩膀,落在陳筱悅身上,衝她一笑。但是還沒笑出了,又疼得皺眉。
顧深朗從來不是一個怕疼的人,可是他這個樣子,陳筱悅都能想象到,傷口裂開該有多疼。
她不敢靠近,光是看著那觸目驚心的血紅,都讓她微微的不自覺的戰慄。
那天下午,他也是這樣,將她牢牢的護在身下,血不斷的流出來,怎麼也止不住。
好像他就會這樣走了一般。
直到醫生將傷口處理好,重新換上紗布,陳筱悅依然站在遠處,不敢靠近。
顧深朗的唇色慘白,卻看著她:“悅兒,我就說過,你會害怕。”
“不,”她突然搖頭,“顧深朗,你告訴我,你最大的心願是什麼?”
他垂下眼去,往日凌厲的眉眼,此刻無力到近乎蒼白。
他最大的心願,他以前跟她說過。
顧深朗記得,他說他最大的心願的時候,是在她和陸宇銘新購置的雙層別墅裡。
他去找她,卻看見她脖頸上的吻痕。
或許,悅兒已經忘記了,但是她永遠記得。
那段話,他現在依然清晰的記得——你可以轉身,和另外的人喜結連理,百年好合。可是我會在原地等你。悅兒,我希望你記得,我永遠是愛你的。我最大的心願,就是我們能夠重新在一起,這是我……最大的心願。
陳筱悅見他低眉順眼的陷入了沉思,慢慢的挪動腳步,看著他:“你回答我。”
“我以前說過。”他抬眼看著她,“在你和陸宇銘的新家裡。”
陳筱悅恍然間都明白。
顧深朗的心願,一直都沒有改變過。不是他不說,而是早已把這個心願,刻在了心底。
總經理辦公室裡,陸宇銘的簽字筆忽然寫不出了,在白紙上劃出長長的一道,卻沒有任何痕跡。他重新去筆盒拿筆,卻失手將筆盒碰倒在地,嘩啦嘩啦的散落了一地。
他的右眼皮一直在跳。
這聲響驚動了助理,在外面敲門:“陸總?”
陸宇銘應道:“進來。”
助理把散落的筆撿起,整整齊齊的擺好,放在辦公桌頭。
陸宇銘扶額看著,目光陡然間深邃了……
他還沒有緩過神來,將心裡一陣一陣湧起的不安壓下去,辦公室門毫無徵兆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