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要在你身後跟著。”他說,慢慢的站起身來,看著她的背影,“我不希望你再出什麼事情了,折磨你,也是折磨我自己。”
兩個人之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沉寂了好久好久,才聽到陳筱悅低聲的說道:“對不起……”
對不起,她因為顧深朗,而傷害了他。
“其實我也想跟你說這句話,”他淡淡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那一晚上,我不應該……不應該那樣對你。筱悅,我們不要再這樣彼此折磨,彼此錯過了,好不好?”
誰對不起誰,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你愛我,我也愛你。
相互愛著,就已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畢竟你愛的人剛好也愛你,天知道這有多難得。
陳筱悅沒有說話,只是抬起的腳步,再也走不動了。
她覺得自己很軟弱,這樣的自己,配不上陸宇銘,真的配不上。
或許顧淺比她更合適。
陸宇銘這樣的男人,站在他身邊的女人,應該是能獨當一面,為他排憂解難,風風火火果斷有手腕的人。
而不是什麼都不會的自己,軟弱無能的自己。
可是,或許這就是愛,哪怕覺得自己不適合,哪怕覺得自己配不上,仍然暗暗的希望,他身邊的位置,只有自己能站上去。
別人不能覬覦。
這大概,就是人們所說的自私吧。
愛情,誰又不自私了?無私,那便不能夠稱之為愛情了。
“對不起,陸宇銘,對不起……”
反反覆覆的,她也只能說這三個字。
“你如果想繼續哭,那我就在後面給你遞紙巾。如果你想繼續一個人,那我就在五十米外站著。如果你想回家,我可以送你。”他輕聲說,“其實,筱悅,你記得就好,我會在你身後,你一回頭,就看見我了。”
陳筱悅的眼淚,又被他這句話弄得簌簌的往下落。
越是這個時候,他說的任何一句話,就越能戳中她的淚點。
見她不說話,也不回答,繼續背對著他,陸宇銘遲疑了一下:“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氣我那一天晚上,在酒店裡……筱悅,那晚上說的話,都是氣話,我沒有過腦子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陳筱悅抬手抹了抹眼淚,抬眼望向模糊的遠處。
他的話,她都有在聽,只是不知道要怎麼回應。
見她依然在哭,陸宇銘有些無措。手抬起來不是,放下來也不是。
在她面前,他永遠沒有了該有的冷靜和風度。
那天晚上, 對於她和他來說,都是一場噩夢。
“那天晚上,”陸宇銘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那天晚上我是做好了一切的打算的。那個時候,我在想,就讓自己放縱一次,順著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不用這樣苦苦壓抑,不用考慮你和我之間以外的事情。那是我給自己最後的放縱,因為那個時候,我就想好了,天一亮,我就宣佈解除婚約。”
陳筱悅微微一震。
原來那天晚上,他竟然是抱著這樣的想法。
“所以,筱悅,那個時候,我是做好了,這輩子都不再擁有你的準備。所以我要了你,我用以後的餘生,換一晚上的和你*。”
陳筱悅慢慢的轉過身來,對上了他的目光。
“哦。”她說。
陸宇銘眼裡的驚訝一閃而過,她的反應實在是……過於平淡。
陳筱悅的手心已經被自己掐出了好幾道深深的印記,才能讓自己保持這樣的平靜:“陸宇銘,不要說了。”
再說下去,她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好,我不說,你別哭。”
陸宇銘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抬手擦了擦她的眼角,見她沒有抗拒,才敢伸手,虛抱了她一下。
“我送你回家,好不好?”他輕聲在她耳邊說,“你這個樣子,陳叔叔和陳阿姨會擔心的。”
“嗯。”
陸宇銘終於笑了一下,用手撥了撥她的頭髮:“走,回家。”
她推了他一下,似乎是不習慣這樣的靠近。陸宇銘識趣的退開了點,轉而牽起她的手。
她低著頭,跟在他身後。
他像是牽著一個走失的孩子一般,溫柔,耐心,體貼。
在車上她沒有說話,他也沒有說話,車廂裡安靜得只有淺淺的呼吸聲。
陸宇銘把她帶回了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