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浩特,那輛巴士從頭到尾都瀰漫著一股煙臭味和腳臭味,一路上走走停停地花了差不多5個小時。我一從車上走下來就忍不住跑到路邊的垃圾桶旁乾嘔起來,然而吐了半天也沒有吐出什麼,這才想起自己似乎從昨天晚上就沒吃什麼東西了。梁辰幫我撫了一會兒背便扶著我到馬路對面打車去了。
我們在路邊站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終於等來了一輛計程車。我鑽進車裡時惱火地說了句:“這種破地方,連輛出租都等不到,我都快要被凍僵了。”那師傅倒沒有說什麼,只抬手把暖氣開大了一點。我這才注意到副駕駛的位置上已經坐了一個人。
幾分鐘後,計程車居然又在路旁停了下來。我偏頭往窗外一看,一個穿著軍大衣的男人正抱著什麼東西急匆匆地向這邊跑來。師傅開啟車門問他去哪兒。他說了一個奇怪的地名便坐在了我身邊。我這才發現他懷裡抱的竟是一隻羊。
“你們在開玩笑吧?”我盯著那隻羊說。那隻羊也盯著我。
穿軍大衣的男人憨憨地笑了笑,操著一種我聽不懂的方言說了句什麼。
“師傅,你必須讓他下去。”我冷冰冰地說。
“大冷天的,車不好打。”師傅從後視鏡裡看了我一眼。
“我們吹了半個小時的冷風好不容易打到了車,可不是為了跟一隻羊坐在一起。”
師傅沒有再理會我。我於是回過頭去對旁邊穿軍大衣的男人說:“不好意思,能麻煩你和你的羊離我遠點嗎?”
梁辰推了我一把。
“你幹嘛啊?”我瞪了他一眼說。
“火車站一會兒就到了。”他為難地看著我。
我忿忿地說:“我走了半個中國,就沒有見過連計程車都要拼車的城市。”
“在哪裡都要生活,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生活在北京、上海那樣的大城市的。”坐在前排副駕駛座上的男人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除此之外,他們再沒有對我說什麼。
我在上車之前並不知道梁辰買的是硬座區的車票——在此之前,我以為跟一隻羊同乘一輛計程車已經�